人在摆摊卖扇子。他族兄停下聊了两句,发现这两人很是有趣,一个是穷书生带着扇子卖字,另一个则是路过的画师跟着凑热闹,有人要买花鸟扇子,他就画上一副。
族兄买了两把牡丹扇,回去的路上感叹说笔法着实不错,可惜大概是专画这细巧之作,难登大雅之堂,才还在颠沛流离。阿韵哪懂这番感慨,单觉得那戴着斗笠的画师长得好,就跟他想象中流浪江湖的侠客差不多……或许不是侠客,但至少有一技之长吧?总之他看在眼里,记得清楚。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再次见面是这个情景。
当年那份落拓潇洒,尽化为了眼前的气度高华,唯有在提笔时的意态,依稀可见几分风流影子。
阿韵呐呐道:“许久不见,原来……原来你拜入了毓秀。”
画师被他逗得一笑:“我是拜入了毓秀,却并非你我别后的事情。”
阿韵回过神来,只想抽自己两下,他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啊!距那时还没过几年,他必然早就是毓秀的修士才对!
“仙师……”他连忙改换称呼,“敢问仙师名号?”
“不用叫什么仙师。”画师道,“我是毓秀孟君山。”
那名字在他耳中化为震响。阿韵呆望着他,忘记这举止颇为唐突,听到他问:“小道友如何称呼?”
“阿韵。”
他脱口而出,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名叫姜希音。”
“姜道友。”对方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从一旁的竹瓶中取出一条卷轴,在桌上摊开,又往旁边让了让,示意他站过来看。
阿韵脑子里一片浆糊,稀里糊涂地走过去,低头一看,顿时清醒过来:这是一张延国的山川舆图。
孟君山道:“我请衡文为我寻一名精通地理之人,还要仰仗道友帮忙。”
他当即从舆图上指了几处,详细问来。阿韵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叫来了,这下打起精神,仔细作答。
那些问题听得出不是刻意为难,但有些实在颇为刁钻,让他不敢放松,额头渐渐浸出汗。及至问到一处旧河道改道之事,他苦思冥想,半天也答不上来,忽见对方拿起铜镜,在纸上映出一幅画:“你想的可是这里?”x33
画上只有素笔,描绘的正是那处河口的远景,阿韵顾不上感叹这法术神奇,仔细看完,终于给出解答。或许是看出他紧张,孟君山轻松道:“先说这些吧,你且去在这院里歇息,明日再谈。”
阿韵有心说自己并不累,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