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心里七上八下。延国人素来对妖族无甚好感,衡文也一样排斥,按理说如果这是个狸猫妖,没可能大大方方在园子里游逛。
也或许是灵宠一流,不过豢养妖兽,似乎同样也是妖族那边的习性,至少书院这边很少见到。再说,看这花狸在栏杆上走得四平八稳,还替他开了个屋门,岂止是通人性而已?x33
庭院中花木扶疏,他一路走来,确是一个人都没见到,让他越发忐忑。花狸领着他穿屋过院,终于来到内堂,就见这胖猫一跃而起,砰地一下扑**门。
明亮灯火霎时从门中流泻而出,而花狸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一大坨地就往下坠去。阿韵右手拿灯,左手里还有个提盒,一时间目瞪口呆,想要勉力伸胳膊去接时,那猫就在他面前融化成了一团阴影。
——不,仔细看去,那并非阴影,而是一捧清水。半空中化为水的花狸,或者说刚刚幻化为花狸的水,悠然地束成一道水线,朝着门里游了过去。
绕过屏风,案台上摆着一只宽口玉瓶,薄薄的玉色透光,里头装了满满的水。少有谁在书案上做这种摆设,可见是特意为之。
“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阿韵听到桌边那人说道,“劳烦稍等片刻——请随意坐。”
此间主人,衡文的贵客,正在案台后挥毫泼墨。一见他衣袍上的云纹,阿韵立即回想起往日教导,知道这位是毓秀门下。
他本来有些奇怪,既然是毓秀来客,何不在他来之前就和他交代清楚,也好让他略作准备?转念一想,他被特意从日常的修业中提来,又没叫旁人知晓,大概来客乃是秘密到访。
但等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他不禁“啊”地轻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出口他就暗道不好,连忙噤声。对方却似已经听到,轻轻一挑眉,暂没去理会。
他笔下画作已至尾声,阿韵只是往那面瞥了一眼,就觉头晕目眩,完全不晓得纸上有什么。片刻后,他将墨色淋漓的笔随手一搁,一面铜镜从袖中跃出,悬于桌案之上。
镜光如水波闪烁,几下之后,桌上竟然只剩下一张白纸,上面的笔迹统统无影无踪,不知是不是被摄回了铜镜里。
这时,他方才抬头看了过来。
阿韵一时呆立,正拼命想着如何解释,对方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这一面之缘,想起来阿韵都觉得离奇。那时他年纪尚小,还没去书院应选,一日随家人去游湖,遇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