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于城内,她无措、生死一线、苟延残喘、被救、得知前因后果,最后在清朗亮堂的照壁前,终于决定真正放下,走出困顿,开启新的人生。x33
这一切,都是因为遇到了能让她抬起头、往前看的人和事!
她甚至……甚至也愿意因为这些人和事留下来,哪怕城池里枯燥乏味,每天睁眼都是相同的颜色。
鸦青的夜幕、内城的喧嚣、f区旷远湿冷的山风……
“我已经将他们当作亲人,我怎么会想去……杀亲人?”
——很难吗?手起刀落,像你杀墙皮人那样狠就行。
脖颈处的“杀”字又往骨骼中挤入一分。
扑咚一声,卫寻跪在地上,手抵住石砖,喉咙无声而艰难地扩张,像电钻锯入神经,她每喘一口气,神经深处就得忍受巨大的疼痛,几乎疼到窒息。
泪水朦胧间,视野里的青石砖左右晃动,随即轻轻往上揭开一层“皮”,与她只隔一个拳头的地缝中,翻出熟悉的眼睛,眼白白津津的流淌,正中央的黑点嘲讽地盯住她。
“这么快就忘了?那时你杀我的感觉。”
卫寻看着同她一样趴伏在地上的墙皮人,脖颈里的血液几乎要流入喉间。
“你毫不心软、疯狂偏执,”墙皮人歪过眼珠子,“周围人都说要你停手了,你却是不肯,擂台生死不论没错,但暗地里大家都会留一手,不做绝,像你这样的,还真挺少。”
卫寻死命摇头。
“你不信啊?”它说,“你们人也有意思,喜欢自欺欺人,为了那点可怜的良心,连自己的记忆都要抹杀,明明你那时狠到我都咽气了还不肯停止倒水,现在又摆出这副面孔,好像还挺无辜的。”
“拜托,擂台上,只有一方死亡,另一方才能去下一层啊。”
墙皮人很高兴看到对面人一瞬间灰白下去的脸色,它的眼珠跃动几下,“我死了,然后被做成标本,永远定格在那个时刻,不能闭眼、不能长眠,这都是因为你才造成的啊!都是因为你!”
“你到底想摆脱什么关系呢?”它轻声地呢喃:“难道你不知道,就算你逃避记忆,自我欺骗式地觉得自己没有下最后一手,但当你准备向我灌水时,你的罪行就成立了。”
它恶狠狠地说:“你杀我的动机就是错的!”
“你自诩站在正义的一方,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实施恶行吗?”它的眼睛往前贴近,“想必你也感觉到了吧,身上甩也甩不掉的粘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