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沉,巷子里雾气弥漫,应该是属于清晨的雾,清冷而薄凉。
脚下的青石板道潮湿,凹陷处还存有水洼,青苔在石缝里生长。
卫寻站在路中央,两旁前后的房屋似乎离她很远,雾气中只能抬头看到一小角翘起的檐,周围很安静,没有行人,没有任何人。
在古色古香的小镇中,在异常宽阔的道路中央,她逐渐皱起眉头。
她这是……在哪啊?
当思绪开始转到这一点时,脑海里的大雾似乎吹散了些,流露出斑驳的画面——
他们后来在那间屋子里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快压抑不住内心的烦躁,久到她觉得身边的纪淮、凯撒都变得陌生,经常会莫名看她,然后兀自说悄悄话。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这样,明明大家一起经历了很多,竟然也会有相互不信任的时候,噢不,不是相互,是他们单方面的不信任她,故意疏远她。
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一个标本吗?就因为玻璃柱后的那个生物很可能是她杀的,就开始窃窃私语,在背后戳她脊梁骨?
幼不幼稚啊!这种不确定的事。
再说了……墙皮人就算是她杀的,又能如何呢?又不是她让人给它制作成标本,死了也不安生,当成礼物送给别人。这又不是她干的,凭什么把锅都扣她头上?!
不仅用那种怀疑、嫌恶、深藏的畏惧的眼神看她,还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故意越走越远,现在好了,距离一够,立马借由雾气逃走,什么行踪都找不到!
至于吗?
她又能对他们怎样?难不成也杀了他们俩?
卫寻猛地打了个寒颤。
脑海中的“杀”字哐哐占据正中央,血腥的、寒凉的,正以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坐下来,她的脊背往下弯了弯。
她在想什么啊……
卫寻睁大眼睛,盯住脚前的那块青石砖,冷汗浸湿衣襟。
她在想什么啊……她…她想要……杀了纪淮和凯撒……?
——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不!
那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在脑海里怒吼。
自从父亲走后,她浑浑噩噩过了几年,那几年,封闭自己,沉默寡言,和许多人疏远关系,她像一个清醒又混沌的旁观者,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状态不对,却也放任自流,冷漠隔绝。
直到这次长途之旅,她意外之间踏入似是而非的地带,因为思念父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