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分出一半视线越过对方的肩膀,爬上那片后背,“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卫寻抖着牙关,艰难地重复,“什…么?”
“是恶啊……”它兴奋地笑起来,“是你的恶行啊……成吨成吨的,压得你直不起身了吧!”x33
“瞧瞧,你不是从小就爱多管闲事,噢那个漂亮的词是什么来着——见义勇为。你总是把自己设立在正确的那一方,就觉得自己做的事都是对的。”
“但你怎么不换位想想,那些被迫站在你对立面的人,就一定是错的吗?在他们眼里,你才是错误的那一个,你是恶魔、撒旦,从你摆出对立的姿态开始,你就是将他们送入地狱的罪人!”
“你的罪行永远不会消磨!”
“你——”
激烈的语调却在碰上一声极低的轻笑声时戛然而止。
“……诡辩。”毫无重量的话托着雾气送过来。
那只眼珠子缓缓下移,“你说什么?”
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那话语才凝实了些。
“你知道吗……你有三个破绽。”额头抵着手掌,她似乎将前几年的眼泪都流尽了,脸上满是泪痕,就这么浑身颤抖、艰难地抬起头。
“第一,既然擂台必须一生一死才能往下走,那便不会有人留手,与你说的‘不做绝’自相矛盾。”
“第二……”她咽下喉间鲜血,手肘撑地,喘了口气,“我就算为了良心,再怎么篡改记忆,也不至于不记得你最后的模样——同那个满是战斗意志、最佳战斗状态的标本千差万别。”
“既然你说定格的是死亡那一刻,那说明你并不在与我对擂中死亡,所以我,确实也没有杀你……”
“这一点,谢谢你阐明,让我能确定你的死并不是我导致的。”她蜷缩着跪坐起来,脖颈处“杀”字的一刀往上收了收,重新回旋的血流让她脑袋嗡嗡作响。
“我承认,为了我那点可怜的良心,我需要切实的证据支撑我走下去,哪怕是来自旁人的只言片语。”她说:“这点于我而言很重要。”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流过泪的眼睛尚且不能很清楚的视物,卫寻的目光落在空气中某处,“我确实感受到了压迫,就像你说的成吨的恶背负在我身上,开始时只是令我浑身不自在,之后却压得我直不起身。”
“这一路我自我否定、怀疑……恶行如山,我真的扛不住。”
“但是,第三个破绽……你开始对我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