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般温润端方,弱质纤纤,但她的双眼仿佛漆得太深的两点墨,其中透不出一丝光。
她是个盲女。
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叶鸢还是对她微笑道:“你的棋实在太好,难怪十年来都无人能在你手下得胜。”
“我接下来这话听来或许有点无礼,先向姑娘告罪。”文心兰温和地说道,“你的棋才是超乎我想象的好,曾有什么人教导过你吗?”
“算是有吧。”叶鸢说,“其实在今日以前,我只与一个人下过棋,不过他说……”
小师兄说,只要你赢过我,阿鸢,天下就再也没有能胜过你的人了。
每次被罚剑湖禁闭,小师兄都会跑来看她,两人时常就那样幕天席地下一宿的棋。
与最晚入门的颜思昭不同,小师兄是个极其离经叛道的人,这首先就表现在他明明入了剑门,却不修剑,而且是什么都学,唯独不修剑。
把师尊气得够呛。
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可能是因为都与剑湖有缘,或者单单是因为顺位挨着,在师弟入门之前,叶鸢与小师兄的关系是最亲厚的。
“但我从未赢过那个人,看来这次也赢不过你。”叶鸢摇了摇头,“还好刚才与三、七、十二阁的姑娘也下过,不然我真要以为我是天下第一臭棋篓子了。”
文心兰被她逗得掩嘴而笑:“在来南昼以前,我就是以棋为生的人,这世上能在对弈中赢得了我的不过五指之数……姑娘,想必胜过你的也绝不会太多。”
接着她拈起一枚棋子,夹在指间,叶鸢注意到她的手上有明显的棋茧。
其实对于这局棋,叶鸢已几乎不可能力挽狂澜,但这一枚将要绝杀她的黑子却很久未落,叶鸢心中微动,领会到了对手间的相惜之意。
叶鸢不禁肃然端坐,开口对她说道:“我这局已经输给你了,的确是我技不如人。”
文心兰笑道:“这是打算投子认输了吗?”
叶鸢顿了一顿:“斗花有竞棋,舞雩与琴艺三项,每项决出最优的三阁,最终再由城主从这三阁中选出白鹿花神。”
“确实如此,姑娘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对于舞雩和琴艺,每阁都只有一个名额,是以各阁早已内部确定人选,唯有竞棋一项,持有花牌者均可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