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太后果然是疑心她的,疑心她知道贞妃的死因。宫中争斗波诡云翳,她不过进宫方几日,便眼见了这杀人不见血的争斗。而在血腥风云处淡然笑望的,正是她面前这位看似年迈的太后。在这宫中她便是天地,说一不二。固然她眨眼间杀了贞妃太过心狠,可又怎能由她评说?
漪澜头脑发空,但却清醒的知道,此刻若是对答不慎,莫说是致深,只怕连扬州的父母亲人都要受到牵连。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导致全族的灾祸,那后果将是万劫不复。
漪澜定定神,镇静地应着:“回老佛爷话。凡事唯有对错善恶,善必彰,恶必惩,不过是量刑轻重手段深浅而已。”
太后才送去唇边的茶盏便停滞,挑眼望着她问:“你这孩子,这话倒是有几分见解。你的意思是说,贞妃有罪,罪不至死了?”
那目光如鹰隼如寒剑,直直向漪澜射来。
漪澜一怔,心下暗叫不妙,却强自稳住阵脚。仿佛高手对弈,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成败只在瞬息间,稳住自己不错落了棋子才是首招。
漪澜敛衽徐徐跪禀道:“臣妾不敢妄议。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老佛爷这些年垂帘听政,辅佐幼帝新君,执掌江山的不易本就非臣妾等凡夫俗子所能体会万一的。
所谓高处不胜寒,登峰凌绝顶者,必受山下难比的风寒;未临其险境者,无从体会。若没有几分披荆斩棘的坚忍决绝,定难立高峰。臣妾不过是山下仰视山顶之人,又如何能枉议那绝顶的疾风呢?”
漪澜说得不卑不亢,一番话毕,四下便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眸光不定,心下掂量自己适才这对答的深浅尺度,暗自揣摩太后的心思,却不敢抬头**,一副惴惴小心的样子,连额角都渗出细密的冷汗。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唇角边勾起一抹淡笑。她徐徐道,“倒是个伶俐可人儿的,起来吧。”
漪澜这才如遇大赦般长舒一口气起身,只觉得贴身的衫子都被汗浸透了。刚才那一番对答,恰似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立时粉身碎骨。
怕是因跪得久,漪澜起身时双腿酸软,伸手去扶一旁的暖炕边缘时,老佛爷却伸手一把搀住了她。
她忙谢恩。
老佛爷却握住她的皓腕端详她臂上那串前番赏赐的如意红麝香珠串子一笑道:“难怪铭哥儿为了你丢了魂儿似的,真是个人见人爱的丫头。可惜呀,本宫就没那个福气,再生个女儿。若膝下还有个姑娘,怕是时不常的进宫来陪本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