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提醒了他两点。
其一,此人不是寻常官宦子弟,同他同朝为官,军机处章京俗称“小军机”,算来也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其二,此人是新皇重用之人,朝廷新贵,却是方夫子的弟子。
方夫子虽是三朝帝师,只是这新皇同太后党阀之争,他绝不涉足这浑水。
此人如何能游走于两端?
余淮淼扬头一脸灿笑,打量漪澜的目光颇为无礼,毫不掩饰他眸中的艳羡:“师兄不认得小弟倒也正常,师兄名盖京师,当朝柱国,师门楷模,小弟只有高山仰止崇拜之心。”
溜须拍马之词周怀铭不屑,他冷哼一声,拉了漪澜的手向内去。
只余淮淼贼心不死追了几步在身后说:“小嫂嫂果然天仙般容貌,如传闻中不假。”
传闻?
漪澜心头一沉,心想余淮淼这厮放肆,但也警示了她,怕是余淮淼都听闻了她同周致深的艳事佳话,方老夫子更是早有耳闻。
周怀铭握握漪澜的手,示意她不必怕,有他在。
周怀铭生出好奇,不由多看余淮淼几眼。
见他容貌俊美,那种精致得男生女相的美艳,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还带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动人。周怀铭心头暗骂,好在是个男儿,若是个女子,舌灿莲花,圆滑市侩,怕定是红颜祸水。
堂上,方夫子在同几位弟子探讨文章,弟子们争辩激烈。
有人看到周怀铭的到来,忙拱手以示见礼,但碍于方夫子滔滔不绝地点评,毫无中断之意,也不敢过来搭讪。就如此,周怀铭携了漪澜在门外立了一炷香的时分,静听方门弟子们文辩。
漪澜也大抵听出,这争的新学和旧说,弟子们分作两派,两派各执一词。拥新者主张效法洋务,挪用洋人即成的法制为己所用;而旧学一派痛斥异端邪说,指责新学数典忘祖,洋人歪法是洪水猛兽,要动摇国之根本。
两派人争得面红耳赤,周怀铭来了兴致,正要上前,却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师洋人之长处,是为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洋人。
仿佛贼立了个梯子在墙头逃走,捉贼的踩了梯子去追贼,总比自己翻墙要快些。数典忘祖不可,但固步自封就是迂腐。在洋人即成之法度上取长补短,加以我泱泱大国的才华,必能中兴国运。”
漪澜循声望去,却竟然又是那个余淮淼。此刻的余淮淼一袭茄紫色,哆罗呢狐狸皮袄,罩一件海龙一字肩马甲,透出富贵公子做派。
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