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丁,气恼得不行,她自此也疯疯癫癫的,日日对人说是地上裂开一道缝,掉了她进去才堕胎的,岂不是疯话?”
漪澜听得心内寒战,人同此心,此刻反是物伤同类兔死狐悲了。
“老爷也气,腹中的也是他的骨肉,如何能不怒?偏偏四姐姐失了孩子后性情大乱,反埋怨是老爷的不是。老爷本就有这块心病,如此一来,岂不情分更淡了?”
隔了昏黄的光线,漪澜只见慧巧的眸子里流溢着忧伤的光影,徐徐摇头,满是感叹。漪澜却感叹她的心细如发,慧巧竟似是最了解致深的。任何繁杂的事情只要到了她这里,便立时能有个见地。
“地上,如何会裂开一条缝,还是在这水心斋中?”漪澜喃喃自言自语,慧巧执住漪澜的手,冰凉。她低声道,“有人说,是四姨太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直要她腹内的孩儿索命。”
漪澜“啊”的一声,只觉得这话题莫名地诡异,一个寒噤便让她想就此打住不再谈下去。
慧巧看她如此,反是微微笑了道,“妹妹莫怕,妹妹平日是个良善之人,又不与人结仇,断然不会招惹上什么的。只是……”慧巧说道这里,缓缓看了漪澜一眼。
漪澜屏住呼吸,睁大双眸听她下文。
听慧巧继续幽幽道,“外贼好捉,家贼难防。”她看向漪澜,双眸闪动,“有些东西,你有,她没有,若是离得远些倒也罢了。若是故意走的近了去招惹,可就是澜儿你的罪过了。”
慧巧的话令漪澜心下沉吟,她的意思是怕四姨太掉了孩子会记恨她怀上老爷骨血吗?或是慧巧姐姐见她同四姨太交好,吃醋了不成?
想到这里,漪澜反是捏了帕子道,“姐姐怕是多虑了,这屋里没有的……又不只四姐姐一个……”话一出口,漪澜立时后悔失言。
慧巧姐姐嫁过来多日,不也是无所出吗?漪澜本无意伤她,只怕这话她听了去又是不一番滋味。
漪澜正要说什么话弥补,却见慧巧不恼,只一笑道。“也是,想是我多虑了。澜儿既能这样想,便是最好的。”
慧巧竟是如此宽和大度,不计较她的冒失。漪澜心下感激,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夜色渐临她方才离去。
晚膳时,家眷齐聚在清风朗月水榭旁的石船舫。菜肴尚未上齐,外面忽飘起细雨来。先时淅淅沥沥的,打在湖面涟漪圈圈散开,漾开几许花到荼蘼的惆怅。
风荷微举,翩然细雨朦胧中。有蜻蜓低低飞过,沾染水面的縠纹,却又在双翼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