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二十四桥明月夜,我家便在瘦西湖旁。”漪澜却是有些欣喜。
“这便巧了,我倒同妹妹是同乡了。平山堂外的李子巷,我娘家就在那里。”四姨太说,不喜不忧。
漪澜眼前一明,多了几分欢快,那岂不是离她家颇近,或是哪日洗砚湖水边,落英缤纷的湖水,她的墨恰流去她浣衣处,依约能见一抹水墨痕。
由此便攀谈起扬州,那明月,兰花布青衫小船娘摇橹江上唱的渔歌。
漪澜得知四姨太竟也是家境败落,远嫁兴州为妾,不觉感其身世,更是亲近,相见恨晚。
漪澜忙吩咐冰绡去沏一壶上好的六安瓜片新茶,同四姨太晴柔品兰品茶畅谈,不知不觉中日头西沉,夕阳残影将一抹流金洒在门口的青砖地上,映出尘土金沙般在空气中飘荡。
“呦,这么热闹呢,也不早些叫上我,怕是都要忘记我这个姐姐了。”清亮的话语含笑,外面一阵“五奶奶吉祥”的见礼声,是慧巧姐姐来了。
漪澜起身绕过桌案去见礼,慧巧已走进屋里,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天青色团花锦盒,悠然的进来噙了一脸雍容的笑,搀漪澜起身又给四姨太微微服一礼说:“四姐姐也在呢。”
“暑热天燥,得了老爷的吩咐照看这一院的兰花,就来这里沾些花香贵气。”四姨太晴柔的话音淡淡的,徐徐的,又多了几分拘谨。
四姨太说罢起身告辞,漪澜想挽留,慧巧却轻轻暗中扯她一下衣襟,放四姨太去了。
待晴柔走远,慧巧的笑容散去,才叹气一声望着四姨太晴柔的背影说:“也是个可怜人。”
漪澜疑惑地望着慧巧,慧巧拉漪澜坐下,吩咐丫鬟们重新递茶,才执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妹妹心善,还是要提防一二的。四姨太毕竟这里乱了。”她指指自己的额头,又看了漪澜腹中说,“妹妹毕竟是怀了身孕。姐姐或是多心,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漪澜一惊,掂量她这话反是犯了寻思,慧巧姐姐的话,是怕这四姨太失心疯犯了伤她腹中的孩儿,还是对她不利?
漪澜正迟疑,却不便多问。
慧巧看看左右无人,端起茶碗轻轻用碗盖匀了匀茶叶惋惜地说:“怕都是今世去偿前世的冤孽呢。我入府时,四姐姐恰已身怀有孕,原本都已四个月,胎都坐稳了。
偏就是那么不巧,她不肯听老爷的忠告出去赏花,并未带丫鬟妈子服侍,一不留神脚下走滑,就狠狠跌了一跤,好端端的一个哥儿就小产了。老爷总算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