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说嘛官话呢真是,上来吧您,二十大子儿拉您跑一趟。”
路边的小酒摊上,一个大冷天还穿敞着怀系着巴掌宽板带的人正襟危坐,对面坐着一小黑胖子。
面前酒注子里是正宗直沽烧,这酒全是散酒,津门出高粱,但水质不行,唯有直沽有口甜井,酿出来的酒清冽有劲儿,又便宜又带劲,是底层人士的最爱。
敞怀男人瞧的直咧嘴,“大哥,虽然咱现在落了魄了,也不至于喝介玩意儿,介似嘛,烧刀子!扛大包儿的才喝的!”
李金鳌左手端着小酒盅,凑到嘴边,眼皮一抬就将对面的人看了个通透,这小子板带金光闪闪,镀了一层金,左手带俩戒指,衣服虽然不合时宜,但料子考究,唯有一双布鞋还没换成配套的,仍然是土布靸鞋。
“小孙,最近忙什么呐?”
姓孙的男人目光有点闪烁,给自己倒了一盅酒,但不去喝,想了想说道:“李爷,大哥,咱去吃一桌好饭,盘川已经备好了,您老人家歇歇,然后赶紧南下吧,介年头,津卫早不是那个津卫了!”
他还有点良心,但不多。
见李金鳌不说话,小孙着急道:“李爷,街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东洋人!咱别折腾了,功夫再好,人再多,能快的过连珠快枪吗?还是走吧!”
李金鳌抬抬眼,“东洋人?以前可不是这么叫的。”
小孙低下头,李金鳌余威尚在,他不敢再说话。
李金鳌喝完杯中酒,撇撇嘴,“没骨气的东西。”
小孙突然有些激动,“这可怨不着我!讲骨气的连尸首都找不见,不讲骨
M.气的吃香喝辣,到哪都有人敬着!李爷,您瞧我,以前只能混个肚圆,现如今这条街上,谁不想请我去坐一坐吃一次,靠的是什么李爷?靠的不是义气不是骨气,是他**东洋人,这能怨我吗,怨咱们的人,咱们的兵不争气!打仗打不过人家,还指望咱有骨气吗?”
李金鳌抬手给了他一嘴巴子,小孙让打的脸一偏,嘴角一丝血。
李金鳌站起身来,掸掸衣服走了。
小孙的几个小弟凑过来,“大哥,刚那是谁啊?”
“老家亲戚,管住嘴,有这样穷亲戚太没面子。”
“老大你放心,我们指定不说。”
李金鳌走在街上,看着时不时招摇过市的小本子,眼里有些落寞,事情比想象的要难办。
摸摸怀里的银票,想着码头小库房里头帝京来的大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