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乃至德之人,安能不知大仁之道?”罗炳忠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罗炳忠并不是决策者,做决定的那个人始终是襄王朱瞻墡,而且这个襄王并非蠢笨之人,何为大仁之道,朱瞻墡心如明镜。
朱瞻墡正襟危坐的说道:“若是从戎狄时候算起,草原诸多部族和中原王朝这算是打了两千年了吧。”
“戎狄、匈奴、五胡、鲜卑、突厥、回鹘、铁勒、契丹、蒙古,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这草原诸部权力更替,和咱们中原王朝大差不差,乱糟糟的一锅粥。”
“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你知道兵祸什么模样吗?”
罗炳忠靠在软篾藤椅上,太医院这个椅子,罗炳忠也有一把,当然他这把是襄王赏赐给他的。M.
襄王有监国至德奇功牌一枚,有安定云贵川黔安民奇功牌一枚,这两块牌子,罗炳忠是有功劳的,至少有一块应该属于罗炳忠。。
但是这份功劳只能算在襄王的头上,不过,罗炳忠从来没有一次,哪怕是一次埋怨过他没有奇功牌,因为襄王朱瞻墡对他是真的不错。
罗炳忠颇为认真的点头说道:“兵祸,咱们在贵州安土牧民之时,看到的不就是兵祸吗?世道一乱,就把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群魔乱舞,废了多大劲儿,才安定下来。”
贵州之行,襄王赶到贵阳府的时候,其实战争已经结束,可是战争带来的创伤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四处都是残垣断壁,满山都是流匪盗寇,路边白骨皑皑无人掩埋,一眼望去,所有的耕地大半荒芜,所有人都是换换如同丧家之犬。
附逆作乱的十八洞,在正统十二年,还有近百万丁,六十余万户,大约有三百余万人,可是在景泰四年《寰宇通志》编纂之时,整個贵州只剩下了七十万丁,四十余万户,不到两百五十万人。
大明军到贵州平叛,贵州一地的功赏簿上,才阵斩不到三千人。
少了那五十余万人,都是战争中颠沛而亡。
朱瞻墡面色沉重的说道:“老子曰: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就拿王骥三征麓川而言,粮饷周转了大半个大明,军需所费万万不可计,兵连祸结大敝西南,冒滥官爵,麓川之弊,在乎何人?”
“有人说是王骥三征麓川,近三十万大军养寇自重,方有麓川之弊。”
“孤知道,贺章贺总宪一直在追查黔国公府,他觉得麓川之弊在黔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