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儿给咱家又挣了一个太平伯来,虽然没有世券,但过段时间就给打出来了。”
“现在做武将比之前爹在的时候,要轻松许多,不用想那么多,只要好好打仗,陛下必然不会亏待。”
“我还是那句话,大好儿郎当封侯。”杨俊将酒洒在了地上,擦掉了眼泪。
这个铁打的汉子,十七创重伤刚刚康复,就跟着于谦去了山外九州巡边,在东胜卫火药库爆炸的时候,连眉都不皱一下的军将,终于是哭了出来。
子欲孝而亲不在。
这可能是人间最大的悲哀,杨俊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出征之日,就是最后的诀别之事。
杨俊擦掉了眼泪,看着香烛燃尽,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爹,孩儿定给咱家挣个国公回来!”
杨俊收拾了心情,掸掉了腿上的灰尘,走出了神道,张望了一眼稽戾王的墓地。
那边只有一块石碑,刻着稽戾王的一生。其规制只是民礼,只有一抔黄土。
春风吹绿了整个西山,绿荫匆匆,杨俊翻身上马,奔着讲武堂而去。
朱祁钰刚回到了泰安宫,换掉了繁琐的十二旒冕和冕服,随后换了身常服,就准备去讲武堂参加战后总结会。M.
他临走的时候,又去看了眼朱见济读书,朱见济在努力的识字读书,手里拿着一个算尺,艰难的将20以内的数字分成两个数。
朱见济偶尔眉头紧蹙,同样也有脾气不好的时候,但是一闹脾气,胡濙就让他伸出手来,用戒尺打他一下,虽然不是很重,但是每次都让朱见济龇牙咧嘴。
胡濙是一个很严格的老师,朱祁钰眉头紧皱,日后这小家伙会不会因为挨着两下,而怀恨在心?
此时的朱见济还是个孩子,每次都十分恭敬的认错,然后继续读书。
细细想来,在这个讲天地君亲师的年代里,老师是一个仅次于父母双亲的长辈。
朱祁钰又转悠到了后宫,看到了汪皇后带着后宫四人,在一辆轧车上忙忙碌碌。
轧车,是一种农桑车,确切的说,一种很原始的辊式扎花机,乃是由元时农学家王祯,写在了《王祯农书》中一种农桑工具。
这种轧车,用于棉花生产之中,把子棉中分离出皮棉的机械,就是将棉籽从棉花之中脱离出来,而不伤及棉纤维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