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勋之中,共放赏五枚奇功牌,石亨、于谦、杨俊、刘安、孙镗,其余皆为头功牌和齐力牌。
范广授头功牌,授宁远伯。
这是之前朱祁钰就和杨洪说好的事儿。
在杨洪看来,他的庶子杨俊抢了范广的军功,但是在朱祁钰看来,他们都有功勋。
鞑靼人哪有那么容易老实,若非范广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从广宁卫直扑大宁卫,鞑靼人未必不生歹意。
集宁河套之战,又会多一些变数。
朱祁钰不想把军事行动变成赌运气,而是用尽手段,来取得胜利。
授勋正式开始,无数的缇骑们将一枚枚的功赏牌,挂在了军卒们的胸前,有功者有赏,无功者亦有犒劳。
这次的授勋,朱祁钰并没有让军士们大阅,天明节刚刚阅过,无需再阅,而且一直折腾疲兵也不是好事。
朱祁钰对着于谦说道:“待会儿让军将们都到讲武堂,进行战后总结。”
战前动员,战后总结,是大明军队的一个新常态。
不能打了一场大战,却没有总结和收获,手段和意志两个方面,都有可以总结的地方。
朱祁钰看了一眼大明军队,坐上了辂车,准备回泰安宫换掉自己的冕服,换成常服,再参加战后总结会。
而此时刚刚授勋的杨俊,策马扬鞭,直奔西山陵寝而去,金山陵园,他的父亲,已故颖国公杨洪,埋在这里。
杨俊来到了墓前,从马匹的背上取下了祭祀之物和酒袋,跪在了墓碑之前。
“爹,孩儿不孝。”杨俊点燃了香烛,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从未想过自己出战河套,父亲就这么离开了人世,他甚至没做好准备,还打算回京之后,和父亲炫耀自己的战功。
杨俊和杨洪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们经常爆发争吵,偶尔吵得厉害,杨俊就会离家几日,省的让父亲动怒。
杨洪很顽固,总是认为自己决定才是对的,杨俊又是杨洪最出息的儿子。
杨俊能征善战,也最像杨洪。
子类父,不应该是杨洪最欣慰的事儿吗?
但是杨洪眼看着大明不断的弃地,眼看着大明兴文匽武,眼看着就连英国公张辅都得避着朝臣们走。
这种大环境下,一个很像自己很能打的军将,就不是杨洪希望看到的了。
所以他们经常爆发争吵,这种争吵贯穿着杨俊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