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靠着他,没有去看被江厌离勉力掰回去的江澄,静静地看着水幕上的“自己”奋力挣扎、最终在“温情”条理清晰的一一否决中归于无力。
——温情道:“是了。没问你,直接下杀手了。懂了吗?不需要任何证据,也不需要你来找出真相。你身上有没有恶诅痕,根本不重要。你是夷陵老祖,你是鬼道之王,你精通邪魔歪道,就算没有反弹痕迹也不奇怪啊。而且你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你可以派你的温狗喽啰走狗动手啊。反正就是你,你没法抵赖的。”
聂明玦道:“……岂有此理。”
温情淡声道:“诚如此理。”
聂明玦转头看她,目光炯炯:“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觉得此事或许可以到此为止?”
——温情淡声道:“魏婴,咱们都清楚。温宁是一把刀,一把让他们害怕的刀,但也是一把他们用来作为攻击你的借口的刀。我们去了,你没了这把刀,他们,也就没有借口了。这事儿,也许就完了。”
温情的眉梢轻轻一挑,道:“我先前说过,不知后效,只赌万一而已。”
哪怕有万一的可能,哪怕能为乱葬岗上的家人们,争取一时半刻的转机。
聂明玦对此不置可否,重新转过头去,恢复正襟危坐。
温情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将目光落回后文,心道:不一样的。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澄总是对他做的一些事情流露出极度愤怒的情绪,为什么总是骂他有英雄病,为什么总恨不得暴揍一顿打醒他。因为这种看着旁人非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非要自己去承担糟糕的后果、劝都劝不住的感觉,实在是可恨至极,可恶至极!
或许“魏无羡”此时的观感确实不错,但那位江宗主彼时所想,恐怕却不尽然。
这念头在她心中打了个转,又沉寂了下去。
——魏无羡道:“你们究竟懂不懂?去金麟台请罪,你们两个,尤其是温宁,会是什么下场?你不是最心疼你这个弟弟的吗?”
——温情道:“什么下场,都是他应得的。”
聂明玦眉峰蹙起,道:“何出此言?”
温情一怔,眸光微动:“聂宗主又是何出此言?”
——温情道:“反正算起来其实我们早就该死了。这些日子,算是我们赚的。”
聂明玦道:“今日穷奇道截杀,是金氏布局,何来‘应得’?昔日穷奇道出逃,亦是金氏草菅人命,何来‘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