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津城,喜鹊酒家,并不宽敞的上下两层厅堂,挤夯夯的各设有十多套矮桌矮凳,楼梯边的柜台一旁,货架上则摆着一盘盘备好的熏鱼、毛豆等等下酒小菜。傍晚时分,这家平民化的小酒馆正是热闹之际,民夫水手,行商市民,各式各样的酒客纷至沓来,不觉间已经坐满了大半厅堂。
带着二墩子等十余村人,周老邱当先进了酒家,立有伙计热情的上前招呼,将他们引上二层。二层的三座小雅格早被占了,周老邱等人也不在乎,与伙计一起动手,乒乓一阵桌凳调整,便在大堂拼桌坐定,伙计则看人出单,麻利的报出了一系列中低价位的酒菜名录,都是几钱到十几钱不等。
不过,伙计话到一半,却被周老邱面带不悦的打断道:“不对呀,小二哥,今个的酒水价格,可比咱上次来时要贵了不少。怎么着,当咱们是外地生客?”
“哎呦呦,这位大哥原是老主顾呀,待会咱给送盘毛豆下酒。不过,您却是冤枉咱喜鹊酒家啦,咱们不论是对生客还是熟客,那都是一视同仁的诚信,绝不敢胡乱抬价,不信您下楼看看柜台那里的明码标价,白纸黑字写着呢。”伙计忙赔笑道,“酒水价格确是涨了三成,没办法,上面为了节粮,上半年对酿酒用粮特征奢侈税,咱们卖酒的也只能涨点价了。”
“呃,还真叫俺给赶上了,得,那就继续吧。”周老邱嘴角抽了抽,挥挥手道。他家有良田五六十亩,村正每月还有数百钱的津贴,每年有个接近二十贯的纯收入,这桌预计两百钱的酒菜,他自掏腰包用来酬谢这帮支持他工作的小伙子,即便再贵上几十钱,倒也不至于叫他无法接受。
不一刻,酒菜上来,周老邱等人也就吃喝着聊些家长里短。正自快活,却听不远处的一桌,有个行商装束的胖子或是喝得多了点,大着嗓门,也大着舌头道:“叫我说呀,眼下最来财的就是粮食!居老弟你不妨想想,官府虽然号称百姓自愿售粮,可又是限量供应,又是加征耗粮奢侈税,定是此番移民太狠,粮食不足了,万一夏收之前,粮价涨到大晋那样...”
“李兄是说,趁着如今粮价还低,咱们也插上一脚,去乡下收些粮食,入夏时再给卖掉?啧啧,这一倒手,两三月时间,没准真能翻上一两翻呢。”同桌另一尖嘴猴腮的行商眼前一亮,旋即又犹豫道,“只是,这样不会惹恼官府吧,万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