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公姜楷尚不知长安城里已经变了天,天子驾崩,新帝登基,德国公府如愿成了独孤家和宇文家后,第三家成为皇后母族的勋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皇后母仪天下,今日镇国公的那份荣华,不日便会到他姜楷头上。但此刻一样忍饥挨饿的姜楷无心去想长安城里的那份荣华富贵,那些锦衣玉食的日子,活下去,是他如今唯一能想的事。
作为中路军的行军副总管,一路上他极少对自己父辈的李复有所不敬,可眼下的情形,他的确不甘心就此在开平山上自生自灭。
“帅爷,要不还是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杀下山去吧,战死疆场,总比这样窝囊地冻死饿死来得强,前些时日是狼骑来救的咱们,咱们就差一步便能冲出去,朝廷一时半会儿救不了咱们,议和的事也是不了了之,倒不如咱们各自领兵,分头杀下上去,只要有一路人冲出去,咱们便赚了”
姜楷的话掷地有声,躺在李复榻上的李鼎已经昏睡过去,李复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满帐之中那些怀疑的目光,此次北伐,中路军近乎全军覆没,虽牵制了北奴大军南下,让杨威得以攻破王庭,但连着的几次惨败,让他这位去年才因为克复东台岛,重新入京受封大将军的
筆趣庫先帝老将失去了营帐之中这些青年俊秀的信任。
曹家的人,邓家的人,姜家的人,还有李家的后辈,不少人是他的子侄一辈,甚至是孙儿一辈,长安城里那么侯门将种子弟这一次死在了大雪里,他一样悲痛于五内,但他仍是不明白,朝廷为何会见死不救。
他相信杨景,相信这位成全他多年夙愿,让他为主帅率军北伐的帝王,只是他并不知道,大半年的时光,历经两王之乱心力交瘁的杨景已经不曾视朝许久,如今也再也不可能视朝,新的天子,对援救他们这帮勋贵兵马,似乎没有那么急迫,才会在最初让杨宸坚守纯阳关不出。邓和倒是救了,却换来是一场大败,还丢了纯阳关。
“诸位也是这个意思?”
出关大半年,曾经的几许银丝变作了一头白发,李复的声音不再如从前那样洪亮,在天寒地冻的开平山上,只不过是说几句话,也能从口中吐出一口白气来。
满帐之中尽是无声,但李复能猜出他们的意思,无非是怪他居然幻想让北奴人围住开平山,然后与边军内外合击让大军错过了躲进关内的最佳时机,也怨他相信朝廷会有援兵,使得大军在这开平山的重围之中,难以自拔,几近倾覆。
“好”李复拍了拍自己的腿:“我李复平生自负,如今一将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