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愤怒又压抑自我的情绪,他稍一转脑子,多少有些猜到了皇帝此刻心中的复杂。
不过,他可不打算就此作罢,于是,他沉声道:“陛下,钱文真家查抄的结果暂且只是如此。不过,臣私以为,钱文真家目前所查到的结果,并不完整……”
“据臣派锦衣卫查探,单京师之地,钱文真另有私宅两处,田地……”
“好了,寿宁伯!”
谢迁又站了出来,出言打断道:“你私自查抄官员府邸的事尚未给出交代,却非得拿官员的私产来混淆视听……”
“呵呵,私产?”
张鹤龄笑了笑道:“对,确实是私产,可私产数目,过于大了些吧。谢学士拦着不让本伯说下去,是为何?莫非,谢学士认为一切合理,不值一提!”
“你休要毁谤本官,钱文真私产如何,本官不知,本官亦不想与你讨论他的私产多少。本官只知道,朝廷的礼法有度,不容任何人乱了秩序。你张鹤龄此番的作为,便是乱了纲常秩序。”
谢迁不搭张鹤龄说的这一茬,依然抓着擅抓官员这一点批判着,言及此,他面向皇帝,奏道:“陛下,方才您金口已开,将寿宁伯擅抓官员之事暂且搁下,臣本不该再予多言。可此事却非小事啊,无论官员的私产如何,朝廷未曾定罪,且无有证据之前,怎能乱作为。
更甚者,今日张鹤龄敢擅抓五品、六品,明日,是不是有人会学着他,再抓个二品三品,若如此,这朝堂还有何秩序可言,对我大明的社稷安定又将是多大的伤害……”
“哈哈!”
张鹤龄突然朗声一笑。直惹来一阵阵怒视,张鹤龄也不等他们斥责,直接道:“谢学士,您可别提那句担心,本伯正欲向陛下禀报,且等本伯禀报之后……”
张鹤龄语速极快,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再次面朝皇帝,奏道:“启禀陛下,臣昨日率人拿办钱文真,可未曾想到钱文真正在户部侍郎龚成的府上。
有皇命在身,臣不敢耽搁,故此,臣带人赶到了龚侍郎府上……”
“你……你大胆……”
“寿宁伯,你确实太过肆意了!”
“张鹤龄,你便是这般践踏朝廷重臣的体面吗?”
“陛下,张鹤龄已是无法无天了,臣等请陛下下旨严惩!”
“请陛下下旨严惩……”
“请陛下下旨……”
张鹤龄尚未言尽,大臣们便已听明白了,顿时惊骇着出言呵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