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坐在山丁树下,正将一根半截烟头儿的烟**拿手指捻细,然后接到一根儿整支的烟上。
身边,二大娘正在给他缝着袜子。
今儿一大早,刚睁开眼睛,老头儿就觉着这眼皮一个劲儿地跳……
咋的了呢?要有啥事儿?
左眼皮跳!这是要来财?
不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钱嘛。
找个人问问咋回事儿!找他四叔去……
刚要起身,发现身边这不就有个人嘛!
推了两下,换来的是老太太不耐烦的拧打。
老头儿火气上涌,大声说道:“还睡!像来前儿没睡过觉似的。这天都大亮了……
“我是不是得给你整口饭去了?”
吃过了饭,二大娘把针线笸箩拿到了树下。
二大爷两眼细眯,看着坐在身边的二大娘给他缝着袜子。
在他的两腿间,蜷伏着一只几个月大的小黄狗。
小狗,是二大娘领过来的。
自从春生跟着钱亦文开始收上药材以后,就没怎么回过家。
在之前,春生在家时,老太太还有个垫嘴儿的。
管他是语重心长的关心,还是放开了嗓门儿的怒骂,好歹有个事儿干。
春生这一走,老太太咋瞅这两间小房儿,都旷得要命。
春生有孝心,从姥家抱回了这只小奶狗,也算是让老太太有个伴儿。
现在,这只名为小黄的小黄狗,成了二大爷的跟班,走哪儿跟哪儿。
二大娘要是不端起狗食盆子,小黄都不怎么搭理她了。
二大娘一边细针密线地缝着,一边絮叨:“咱也不知道这脚是咋长的,有牙?新新儿的袜子,两天半就给你抠漏了。”
二大爷嘿嘿傻笑着,一只脚勾逗着小黄儿的下巴,说道:“还非得穿个袜子,怪捂脚的。大半辈子没穿,不也那么地了吗?”
二大娘一抬头,说道:“过去那是日子苦,裤子都穿不上,还想穿袜子?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得像个样子。”
二大爷不再搭茬儿。搭茬儿了,也干不过人家,还是消停眯着吧。
有人伺候着,还那么多事儿。这么大岁数,不是白活了吗?
二大娘熟练地把线打了个结,刚要低头拿嘴去嗑线头儿,差点被一股酸爽的味道干倒!呛得二大娘赶紧别过脸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老三家的!老三家的!”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