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城南书院的山长,并不是长年钻研经义,一眼望去就德高望重的模样,而是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身上的儒袍都快被一身腱子肉撑变了形。
按照书院内部流传的说法,之所以城南书院这些年来一直平安无事,连上门闹事的地痞和家长都没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山长出面过几次,给街坊邻居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以理服人,就是山长的行为准则,但讲了道理要是不听,那山长是真有可能把儒袍的袖子卷起来的。
“照你的说法,那萧平在教学生一些...奇怪的东西?”
大概是常年挑灯夜读导致眼睛花了,山长的脸凑得离那几张纸极近:“万有引力,行星,恒星...加减乘除,阿拉伯数字...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站在书案对面的蒲弘微微一笑,又拿出几张宣纸:“还不止,连平日教的经义,都被他改得面目全非,书院教习本以《五经》、《女训》为主,他却弄出个《论语》来。”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见贤思齐焉...”
山长的眉头皱得极紧,喃喃念了几句,有些疑惑:“这《论语》又是何人所著?‘子曰’是指何人?不过这些话确实有些大道至简的味道,平日教习的经义却没有这般直白...你可有印象?”
蒲弘轻轻摇头:“未曾听过,应该是杜撰出来的,在下也是路过学舍偶然听见,这才来告予山长。”
他有些痛心疾首:“萧兄这...做得太过了!若是传了出去,城南书院岂不是要被千夫所指?山长还应早些处理才是。”
在这个时代,天下不知有多少德高望重的大儒,曲解经义都能引起一轮唇枪舌战,更别说完全杜撰出子虚乌有的传世之作,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更何况儒学自春秋以来,也就出了几位能称“子”的人物,如今都供在文庙里,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真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多少儒生要口诛笔伐,恨不得提刀来砍人的!
山长深深地看了蒲弘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萧平早些滚蛋,这样这种杜撰经义的行为就是他的责任,跟城南书院没有半点关系。
而且说到底萧平更像是个编外人员,连月钱都没有,把他扫地出门更是没有一点心理压力,之前那厮烂赌的时候就被打跑了几次,每次都**脸回来求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