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不是张茂则,不是曹皇后,李氏一族,反而是……萧观音,萧观音一下子便看向了人群中央的赵时,赵时原本真不舍得念,但是你说悼词?
“纵使相逢应不识……”
赵祯一颤,
是啊!
朕与生母,虽为母子,却几乎未曾享受过母子天伦,可不就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吗?而且……赵祯下意识的摸着鬓角,生母崩逝前,自己不过二十岁,如今却已经四十六七,她还能……
而且,
就在赵祯摸鬓角的时候,赵时也不是故意,就是恰恰好背到了:“尘满面,鬓如霜。”
萧观音狠狠的一颤,
看向赵祯的鬓角,又看向赵时,赵时幽幽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嗯……”赵时是突然想起,不仅仅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与千里孤坟不太合适,这句更不合适,萧观音却一下子扶住了树……
他在想,
然后:“正叽里咕噜裁叽里咕噜衣……”赵时像被老师抽查背课文一样,熟练无比的便糊弄了过去,然后声音陡然拔高:“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赵祯一顿,
缓缓抬头,
倒不是觉得这首词多么的惊艳绝伦,而是,这首俨然不输于文坛魁首的词,足以证明……赵时虽然年轻,虽然今日好像是在频频的不讲道理,但其实……真正不讲道理的……是朕啊!
“好词。”
等等,
我还有一句没有背完呢,赵时都背到这了,自不可能停下,而是强行说完了:“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然后才缓缓下拜:“儿子今日数次顶撞父亲,请父亲……责罚。”
责罚?
赵祯扭头看着,有些人在低声念叨这首词,这首词有一种越念叨越惊艳的感觉,有人在远远看着赵时,眼含热泪,充满感激,赵祯摇摇头:“是朕错了,朕……唉……”
说着,
赵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砰
福康公主狠狠的抱住了赵时,啪唧便亲了一口,然后苗贵妃过来,认认真真的看着赵时,道:“我曾怀疑三郎决心,三郎能……原谅我吗?”
赵时一怔,
收回了看向自己老父亲的目光,摇头道:“莫说苗娘娘了,就是我,也不见得有信心。”
还是,
我父亲太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