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从云层之上洒下,暖意安抚着被潮水侵袭的城市,像是灾难后的安宁与美好,燃烧成灰黑的朽木下,再度生长而出的绿芽。
经过三天的抢修,自由港已经逐渐恢复了秩序局,只是在那错乱的街道上,还有很多地方存在着积水,大量老鼠的死尸浮在水面上,像是黑漆漆的虫群,在太阳的暴晒下和鱼腥味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令人难以忍受的腐烂气息。
蚊蝇在水面上飞舞,大块大块的菌斑生长在潮湿的木板上,像是某种扩散的瘟疫般,就连人们的身上也长满了类似的脓疮,菌类纤细的枝芽如毛发般在风中摇曳。
厄文将目光从舷窗外收回,以他那浑浊的视力来讲,他是看不到那么遥远的事物,但厄文年轻时在自由港没少经历这些事,光是想一想,他就能猜到自由港内此刻正发生的事情。
那些乌黑的积水一旦沾染到身体上,就会长出大片的皮肤癣,还有脓疮一类的东西,当时它们折磨了厄文好一阵,因为没有足够的钱去看病,厄文只能找几位老船医,他们用烧红的烙铁为自己抚平的创伤。
现在回想起来,厄文还觉得隐隐作痛,能嗅到血肉烧焦的味道。
“啊……”
厄文发出一声轻微的悲鸣,比起回忆里的疼痛,此刻肉体给他施加的痛苦,才是真正难以忍耐的。
以凡人之躯加入凝华者们之间的疯狂大战,这已经不是可以用愚蠢来形容的了。
厄文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少次了,仿佛命运在戏弄他般,每当厄文觉得自己死定了时,他总会在绝境里迎来转机,但很快又会陷入更深的绝境里。
不……与其说是和死神共舞了,倒不如说是在和撒旦探戈。
此刻厄文被绷带绑的严严实实,腿上还打着石膏,护士每隔一阵就会来看自己一眼,以确保自己还活着,医生也会时不时来见自己,通知自己的身体情况。
白鸥的极乐之伤对厄文产生了极深的影响,即便已经过去了三天,厄文还是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有时会产生幻觉与幻听,医生对他说的话,他也有些记不清了,只知道按时吃药,配合护士输液。
想到这,厄文看了眼挂在输液架上的吊瓶,透明的吊瓶里滚动着淡蓝色的液体,其中蕴藏着点点的星光。
以厄文对超凡世界的认知,他觉得这应该是某种炼金药剂,为了把自己救回来,这些汐涛之民下了很多工夫。
收回视线,厄文伸出手摸索了一下,从一旁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