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聊这么久,他拿出自己的积蓄,请了诗人一杯又一杯,诗人说他在这里停留不了多久,过几日就会了离开。
为此陌生人这几日都没有工作,而是关闭了铁匠铺,和诗人一起醉生梦死,他们聊了很多,一直延伸到群山之后。
陌生人问道,“你知道群山之后有什么吗?”
诗人醉醺醺地回答道,“群山之后?仍是群山。”
陌生人有些失望,这和他父亲的回答一样,但他仍不死心地追问道,“重重群山之后呢?”
这一次诗人沉默了下来,他放下了酒杯,认认真真地回答道,“那是个无比广袤的世界。”
“有一望无际的原野,流经诸国的庞大河流,有连绵成高墙的雪峰群山,也有狂风肆虐、永不停歇的高原。”
诗人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他带着邪魅的笑容,为陌生人描绘着那样的世界。
“那是个色彩缤纷的世界,远比这座村庄有趣的多,有许多你不曾体验过的、不曾知晓过的、不曾拥有过的……”
诗人一把搂住了陌生人,满嘴的酒气与豪意。
“那才是生活,那才是活着啊,朋友!”
“可这都是有代价的,不是吗?”陌生人已经不是孩子了,“你漂泊不定,除了诗歌外,你的旅途与流浪无异,你一无所有,就连喝酒的钱,都是我请的。”
诗人摇了摇头,“不,我拥有着一切,当我涉足那广阔的美景时,那广阔的美景就属于我,当我沉眠与草野间,这无垠的大地就是我的床铺……我看得出来,朋友,你的眼底藏着渴望,你也向往那样的世界,对吗?”
陌生人没有说话。
“为何不遵从自己的心声呢?是你无法割舍这安逸的一切吗?”
“我被束缚在了这,不!我甘愿留在这里。”
陌生人的父亲在他接过铁锤后不久就去世了,他的母亲也早在他孩童时离开,在这座偏远的村庄内,没有什么值得陌生人所爱的人,也没有什么他所在意的,但就像有股力量般,将陌生人困在了这里,无法离去。
诗人微微笑,他不再说什么,陌生人看着他,明明喝了如此之多的酒水,但此刻诗人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浑噩,有的只是睿智与清醒,似乎醉倒的只是他的肉体,并非他的灵魂。
他拿起别在腰间的书籍,书皮是布满裂痕的牛皮,厚厚的纸页间夹杂着诸多纸条,潦草的字迹填满了每一寸。
陌生人文,“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