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话,心中颇为不屑,暗想慕容姑娘所说之事都是她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大多靠不住。比如她说县太爷在衙门审案,当场将犯人打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大明律法中写得明明白白,府县衙门审案,用刑须得谨慎,不可重击犯人。即便犯人招供,犯的是死罪,也不能立时明正典刑,须得具结公文,送交刑部审阅之后,再呈送内阁,直达御前,由皇帝御批斩决。区区一个知县,断无打死犯人之权。鞑子入主中原,虽然残暴之极,但是据我所知,州道府县也无斩杀犯人之权。除非事出紧急,如叛军或是盗贼攻破城池,官吏无法向上官呈报,为了镇压叛军、盗贼,不得不自行杀人,其他时候断断不可擅自斩杀人犯。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慕容丹砚接着说道:“太祖皇帝正在彷徨无计之时,只听得脚步声响,却是三名僧人走进了巷子。这三名僧人身穿崭新的僧袍,一个个油光满面,肥头大耳,哪像皇觉寺中的僧人那般面黄肌瘦?太祖皇帝心中惊疑,暗想世上还有如此肥胖的僧人,此前想也不敢想。而且这些僧人的僧袍甚是干净整洁,如同新缝制的一般,而太祖皇帝身上的僧袍早已破烂不堪,若不是仔细观看,绝对认不出太祖皇帝身上穿的是僧衣。加上他头上戴着一顶破得不成模样的草帽,看不到头上无发,若是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多半会把他当成一个坐在巷子里歇息的乞丐,压根看不出他是一个游方僧人。m.bīQikμ.ИěΤ
“太祖皇帝思忖之际,三名僧人已经走得近了。为首那名僧人右手一挥,其余两名僧人站到他的身后,三名僧人排成了一列。只见为首那名僧人左手托着一个小钵子,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中间那名僧人则将木鱼敲得甚响,走在最后面的僧人一边走一边大声诵起经来。太祖皇帝吓了一跳,不晓得这几名僧人想要干什么,不由又将身子向后缩了缩。三名僧人压根没有看出太祖皇帝也是一位僧人,还以为他是一个坐在树下栖息的乞丐,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一边敲着木鱼、诵读经文,一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太祖皇帝从来没有化过缘,自然不晓得这三名僧人在做什么。眼看着三名僧人走了过去,看都不看他一眼,太祖皇帝反倒松了一口气。便在此时,只听吱呀一声响,巷子右侧一户人家的门开了,一个身穿绸衫,头戴棉帽的老者走了出来,向着三名僧人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三名僧人停了下来,一个个双手合什,向老者还礼。老者从怀中摸出几块散碎银子,双手托着递到为首那名僧人面前。僧人急忙将小钵子举到老者面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