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定南听那老者说话,俱都沉默不语。
厉秋风藏在内室床下,心下暗想,这老者确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统领聂家,不图虚名,躲在陆、赵、杜三家背后,不只掌握了封门村这四个家族的实权,更是将其他三家做了挡箭的盾牌。聂老五等人瞧不出其中的利害关系,实在是蠢到家了。
他正思忖之间,只听那老者接着说道:“这些年来,咱们聂家子弟虽然辛苦了一些,可是一来没有性命之忧,二来银钱上可从来没有亏欠过大家。老五,你每年的例项银子是一万二千两罢?另外在开封还有两处宅子,每日里教书喝茶,游山玩水,何等悠闲自在。只怕坐镇开封府的河南巡抚,也没你这般逍遥。”x33
只听聂老五陪笑道:“聂伯伯说得是。是您老人家关照小侄,每年给小侄加了四千两银子。”
那老者说道:“银子还是小事。像老五做了私塾先生,老六贩花生,老七医马,老八开砖窑,老九在关外贩牲口,老十一在风陵渡开木器行,老十二在汝阳开染房。其他定字辈的子弟也都有了一份营生。正因为如此,这几年咱们派到各地打探徐家行踪之时,定字辈的子侄都避了过去,陆、赵、杜三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到了海州决战之时,咱们聂家派出的人丁虽然最多,可是都是一些远房旁支的子弟。陆、赵、杜三家却是精英尽出。老五、老六、老七,你们不妨想想,若不是平日里你们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做一份小本的营生,而是当官发财,个个风光无限,海州之战,你们能不参与吗?”
聂老五等人默然不语,显然对老者所说之事并无异议。
那老者接着说道:“你们每人每年的例项银子都在一万两以上,家中有儿子的,还要增加三千两。几年下来,每一个都是家财万贯,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再看陆、赵、杜三家,他们出来做官和发财的子弟虽然有四五十人,可是剩下的一两千人还不是要为了生计奔波?他们的例项银子,每人每年不过几百两,还要时时与徐家人生死相搏。若是能与你们几人换换,不知道他们会有多开心。就算胡坤、韩去思等人身居高位,看起来风光。可是他们每年向千阴洞交纳的岁银分别为三万两和二万两,自已手中剩下的银子,只怕比你们也并未多出多少。老五,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聂老五笑道:“聂伯伯教训得是,小侄谨记您老人家的教诲。只是小侄原本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瞧不惯陆、赵、杜三家子弟飞扬跋扈的模样。去年咱们在封门村大会之时,除了杜家对咱们聂家还算恭谨有礼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