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动作慢得好像上了年纪一般。她隔着铁门栏杆往里头看了一看,抬起头,说:“嗯。”
林三酒的手还在键盘上,这一下就好像忽然没有了去的地方。它们停在键盘上,静静的。夹娃娃机的游戏文本还展开在她的眼前;若是只有失去肢体的创伤,或者只是遭受了围攻,可能都还不至于致人于死地。豪斯特哀号过,恳求过,精神也振奋过,最终都没有什么作用。
“现在怎么办呢?”和百合低声说。
在林三酒一时回答不上来的沉默里,她忽然站起身,离开了铁门往回走。她像散步似的慢慢沿着一条直线走,走了一会儿,走到了头,走不动了,转过头去看时,铁门依然看得见她,她依然看得见铁门。
“……只有这么短的距离,”和百合朝着对讲器说,“你看。”
只要还存在,就要一直徘徊在这个大小的范围内——这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林三酒不敢去想。她十分不愿意删掉和百合的文字,但现在看来,好像这才是最终也是最好的出路……
她将拳头攥得死紧,一侧牙下意识地咬着内腮,盯着面前展开的游戏文本,甚至怀疑自己视线里都要出现血光了。或许是刚才翻看游戏的操作习惯了成了自然,她仍旧在下意识地划过一个个游戏;她面前的文字像是夏夜烟花一般,变幻绽放登场退场,似乎什么印象也没留下来,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翻过去的那个游戏,似乎就是女娲所说的“救助站”。
林三酒呆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你现在想让我把文字删掉。”她低声说,“决定权是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把我看见的这些游戏,这些游戏里游戏外的人,挑一些讲给你听吗?我有一个提议,如果你在听完之后不同意我的提议,还是想被删掉,那我就删掉你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