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有传来菲比恩的回应——唯有早朋忽然叫了一声:“21分钟了!”
仿佛有什么弦被这句话给拽断了似的,只听远处脚踏船坟场里忽然响起一阵响亮水声,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咚”一声落进了脚踏船船舱里。
“你干什么?”早朋低声惊呼了一句。
回应她的,是那个垂坠脸的声音。
“菲比恩不动手,我就得站在水里等着淹死?那个女人不死,我们就都要开始找船了!”他好像没有意识到,他的嚷嚷声在宁静湖面上能传得极远:“我劝你也最好上——”
他一句话没说完,蓦然变成了一声惊呼;那一声惊呼随着脚踏船碰撞、倾翻的声音一起重重沉入了水里。周围的脚踏船大概也被撞得摇摇晃晃,一时间湖面上充斥着船身的嘎吱作响;林三酒急忙探头一看,只见大概二三十米处,一片卡通动物船头被水波推得来回摇摆,也看不清带着垂坠脸一起沉下去的是哪艘船了。
“怎么回事?”圆脸男人遥遥地吼道;这么一会儿,他就游了挺远。
>“我不知道!”早朋喊道,“那艘船看起来很完好,一点破的地方都没有!”
……一点破的地方都没有,却立刻就沉了?
怎么可能?
这岂不是说明,她之前的推测全都不成立了吗?
林三酒在震惊之中,不由怔了几秒;直到感觉水位似乎又往胸口涨上来了一些,这才回过神,匆忙将长枪往后背上一背,有点吃力地爬上了黄鸭子。
她没有了体能增幅,一身衣服鞋子又早被浸了个透湿,从水里往上爬的时候,真感觉说自己身体重逾千斤也不为过;等她好不容易一跤跌坐进船舱,黄鸭子立刻嘎吱嘎吱地晃了一会儿。
再一抬头,她就撞上了菲比恩的目光。
他的头发重新被梳理得整整齐齐、沾了水向后抹得十分光洁;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也还是一派温和持重,唯有一身衣服,湿漉漉、黑沉沉地紧贴描摹出了他的躯体。
中年绅士坐在旁边另一艘脚踏船里,从船门里望着林三酒笑了一笑。
“你看,我都在这坐了将近一分钟了,不过你什么能力都没有,所以压根没察觉到我坐进来。吓了你一跳,不好意思。”
林三酒死盯着他,慢慢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