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击之后,竟然还有一丝余气,在被林三酒捞起来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她才一惊,对方裹着手套的右手就已经按在了她的胳膊上。
卧鱼脑子里轰然一声响,嘴里不知胡乱嚷嚷了些什么话;直到余渊扬声喊了一句“冷静!”,他这才发现林三酒的胳膊仍旧好好地连在身体上,没有变成地上的一滩原材料。她的皮肤上,此时正泛起了一层微微的白光,不细看甚至察觉不到。
“诶,诶?”他抹了一把鼻子,目光来回转了一转:“怎、怎么你……”
这也是那个男人的疑问——他一张脸都在惊疑、不忿中拧成了一片白。
林三酒没有回答卧鱼,只是低头冲那男人笑了笑。
“你不服气吗?你觉得你输得很亏?你的确以为飞行器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然你不会上我这个当。”她毫不在乎那只搭上身的手,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套,猛地扯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我用了这个办法,让我的伙伴偷袭你吗?”
那个男人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套,嘴唇开合着,似乎想说话。然而他的躯体状况太惨了,他甚至无法完成这么一个简单的任务:从他身体扭曲的程度来看,余渊刚才不声不响的那一下偷袭,肯定粉碎了他的大部分脊梁骨;林三酒紧接着的一次冲撞,八成也击破了他的大部分内脏。
如果现在把他扔下来,他活不到早上了。
在他断断续续的低微声音里,林三酒一笑:“因为我懒得打。你根本算不上一个挑战。”
卧鱼猛地吐出一口气,眼睛里再次热了。他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目光投进大厅上空。上方似乎是以前存放摆渡船的地方,但现在只有一片空空荡荡的支撑架了。不远处,林三酒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眼前的钢铁架构也越来越模糊,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他浑身都被包上了厚厚的雪白绷带。石膏板固定住了他的手脚,胸口里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皮肤上的撕裂外伤,都被严密整齐的针脚给仔细地缝合好了。
余渊正坐在他的床边,翻看着一本杂志。他的眉毛里、耳朵后、手指间,还存着斑斑点点的蓝油漆,不知道要洗多少次才能干净。
“醒了?”他眯起眼睛扫了卧鱼一眼,“你好像有话要说。”
卧鱼忙点了点头。绷带包住了他的整张脸,只露了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