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了!在奥夜镇长的带领下,今天又是我们充满了意义和干劲的积极一天!”
昨夜车中广播的主持人声音,此时却是从马路上一根又一根的喇叭杆上传出来的。林三酒分明记得,昨天路边还没有这种喇叭杆——不过梦里的世界,一睁眼一闭眼就换了个模样,也是很正常的事。
仿佛是听到了某种许可一样,街道上家家户户的门都打开了,人们接二连三地走了出来。
那个戴眼镜的邻居也打开了门。他早已经穿戴整齐了,手里还拎着一只公文包,却一直坐在窗户后不出门也不动地方,好像只等待等广播响起;他表情麻木地瞥了一眼林三酒,转头走向那座山的方向,就如同平常起床上班似的。
林三酒几乎想尖叫起来。
难道没有人发现那座山吗?难道没有人意识到,一座山走进了他们镇子里,压死了好几户人吗?
然而紧接着,她就知道她错了。
每一个从房子里走出来的人,显然都看见了那座山。由于被它堵住了去路,从山后十来户人家里走出来的居民,来到山脚下时,不约而同地拐进了一条小路。她不由一怔,立即加快脚步冲了上去,紧紧跟在了他们身后。
一行人沉默地顺着小路走上了一条街道,往前走了几分钟;这几分钟里,每次林三酒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座高高的山正站在一排民宅后方,在日光下通体泛着幽亮的一片漆黑。
它的身体上连一根草木也不剩了,山体微微地上下起伏,似乎正在缓慢地呼吸。
这一群花生镇居民不知怎么的,不大友善了。一路上没有人聊天,也没有人冲林三酒微笑,彼此连声招呼也不打;她跟着这群行尸走肉般的人左拐了一次,发现自己绕了个圈,来到了山的另一侧。
不知什么时候,山脚下已经聚集起了一群群人;远方,还有许多黑点正朝这个方向汇聚而来。人们排列成了三四条队伍,队伍像是有生命一样,生长得越来越长,直至触及街尾,拐了个弯,消失了。
>山的这一侧,总算是响起了低低的、含混不清的人声;悬浮在这一片人声之上的,是一种缓缓的“咕叽”、“咕叽”声,正有节奏地一响一响。
林三酒没有像邻居一样加入队伍。她站在街边,望着山脚下的人们,一时间竟陷入了迷茫里。
每一列队伍最前头的人,都正跪伏在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