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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光芒照亮那一张雪白面庞的同一时间,从北馆的二楼上便猛地卷起了一股风——随着一条人影跃下楼的动作,连空气都被这力道搅成了破碎的几片,“呼”地打向了四面八方。
林三酒刚一落在楼野身边,紧跟着,楼琴也“蹬蹬”地从楼梯处跑了下来,站在了哥哥的身后。
有了同伴,少年顿时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这里怎么会有堕落种?”从西馆的二楼,传来了一个诧异的声音——这句话,也是盘亘在所有人心头的疑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西馆也升起了一道亮光:他们用的照明物件可比斯巴安随手找的手电筒好用多了,登时大半个图书馆都被白光染得映得纤毫毕现。
在这样的光线下,对面那一个东西的模样,看起来就更诡异了。
林三酒在如月车站里遇见的堕落种,基本上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半透明;有些弱的,甚至连体形的边缘都是模糊不清的——但眼前这一个堕落种,看起来却有种叫人心惊的真实。
无论是它清晰的线条,凝实的惨白色,还是那种真切的、“占有了一块空间”的实体感,都明确地表现出这个堕落种跟其他阴灵的不一样:它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被扒掉了脸皮、削掉了五官、缝起了眼皮和嘴,最后涂上一层雪白。
阴森感固然减少了,但扫上一眼,就不免让人头皮发麻。
见这个古怪的东西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林三酒也就暂时没有动作;楼琴忙趁机上前看了看哥哥的伤口——只是之前受的伤被扯开了,倒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只有一个?”
来自东馆的手电光柱扫了几圈,斯巴安的声音抬高了一些。他微微一皱眉,睫毛在宝石般透绿的眼睛里投下了一片令人灵魂发颤的阴影。
听见他出声,林三酒也说不好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忽然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东馆——下一秒,只见斯巴安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转头便冲向了通往一楼的楼梯。
“晚了哦哦哦哦哦哦哦!”
图书馆大厅里,不知从哪儿回荡起了一个脆生生的、拉得长长的童音。一听到这个声音,几人面前那个没有脸的堕落种顿时抽了几下肩膀,仿佛在无声地笑;随着西馆抬高了手中光源,林三酒一行人这才看清楚,原来声音发自东馆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