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那模样,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见他进门只道了句幸不辱命,也不等薛姨妈发话,便自顾自寻了张空椅子倒头瘫在了上面,扯着襟口咬紧牙关两眼紧闭。
众人见状一阵大乱,薛姨妈也顾不得羞臊了,忙喊人去端醒酒汤来,若不是碍于人多眼杂,只怕早上去亲自侍奉了。
王熙凤比她少了些忌讳,凑上前观察着焦顺的状况,嘴里埋怨道:“你是去下对月贴,又不是去吃席的,却怎么醉成了这副鬼样子?”
听到她近在咫尺的声音,焦顺先翘起了二郎腿,然后才含糊不清的道:“我有些要紧事,须向薛家婶婶禀报。”
….薛姨妈就在眼巴前,他特意这么说显然是希望能屏退左右。
不等薛姨妈开口,薛二太太立刻主动站出来道:“我带宝琴去瞧瞧他哥哥。”
薛宝钗紧跟着道:“我和哥哥也去。”
说着,就拉起心不甘情不愿的薛蟠往外走。
这亲儿子、亲女儿都回避了,王熙凤自然也只能瞪了焦顺一眼,紧随其后出了花厅。
唯独只有王夫人岿然不动。
等到没了旁人碍眼,薛姨妈立刻上前把刚端过来醒酒汤,亲手喂到焦顺嘴边儿,半是心疼半是埋怨的道:“夏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听说下对月贴,还要把人灌醉的!”
不想焦顺却轻轻将醒酒汤推开,依旧闭着眼睛摸向一旁的茶杯。
王夫人见了,忙斟满茶水赛给了他,嘴里道:“你醉便醉了,怎么偏要把人打发出去,难道就不怕外面起疑?”
焦顺仰头将茶水灌下肚,觉得稍稍缓解了心头的躁意,这才将自己和薛蝌在夏家的经历简单复述了一遍。
最后总结道:“虽然不知因为什么,但肯定是夏家在酒菜里下了药!”
“下了药?”
薛姨妈和王夫人面面相觑,她们推己及人,想当然的以为是夏太太意图傍上焦顺这颗大树,所以才暗中施了算计。
“她、她怎么能这样?!”
薛姨妈一张脸涨的通红,原要放几句狠话,但莫名又有些底气不足。
王夫人也是一般无二,一面暗恼那夏夫人虎口夺食,一面却只是蹙眉道:“既出了这样的事儿,那文龙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