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忙去拉她, 一用力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有什么麻烦的?”
徐氏忙帮她轻轻拍背, 嘴里半是劝解半是怜惜:“你们小孩子家家就是脸皮薄, 有苦也说不出来,却不知自个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了,这院里管事的妇人当初是我手把手带大的, 找她讨几碗粥有什么难的?”
说着,就将林黛玉按坐了回去:“你要是承婶子的情, 往后就多去看看你邢姐姐, 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林黛玉这才坐稳了, 又认真点头道:“婶子便是不说,我也会常去的。”
目送她出了花厅, 林妹妹就觉胸腔里暖洋洋的,偏又透了些酸涩,一忽儿满脑子都是邢岫烟和徐氏的关怀备至, 一忽儿又是自小的孤苦伶仃, 不知不觉眼中就又朦胧起来。
却说徐氏匆匆到了外面, 先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才寻了管事的妇人,让她烧了一锅银耳燕窝粥, 给姑娘们端去。
末了,又摸出颗金豆子补账。
那管事妇人死活不肯收,两人正拉拉扯扯, 就见薛蟠大马猴似的头前带路,引着焦顺径往正厅去了。
因见薛蟠打扮的花哨, 涂脂抹粉披红挂绿的,活似是要登台唱戏一样, 焦顺不由打趣道:“薛兄弟今儿是要彩衣娱亲不成?”
彩衣娱亲说的是春秋时,有个老孝子七十岁了, 还穿着彩色衣服扮成幼儿引父母发笑。
用在这里自然是调侃薛蟠。
可薛大脑袋却明显不知这个典故,颇为自得的抖着袖子道:“怎么样,小弟今儿不比宝玉差吧?可惜他没来,不然我倒要与他当面比上一比!”
焦顺闻言忍不住直翻白眼。
亏他还是大富之家出来的,这审美观也忒奇葩了吧?
原本不涂脂抹粉,也还算是个堂堂男子,如今硬要照着宝玉的捯饬, 反倒弄的男不男女不女,全然没个人样了。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正厅门前,薛蟠紧赶几步, 扬声道:“母亲、姨妈,焦大哥到了!”
说着,便往两下里张望,见姑娘们——尤其是黛玉不在厅里,失望之色便溢于言表。
薛姨妈和王夫人见状都是暗暗摇头,也懒得理会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不约而同的堆起笑容望向了后面的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