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
可贾珍脸上的激动却渐渐退了潮,嘬着牙花子为难道:“要说这点银子也不算多,可眼下实在是不凑巧,我们老爷因打量着家里别苑改的极好,就动了心要翻修道观——我这做儿子哪里拦得住他?愣是被他把家里的银子苛敛了个干净!”
说着,两手一摊道,苦笑道:“现如今侄子也是满世界求告,想要借些银子过中秋呢,实在是爱莫能助。”
邢氏虽然时常做些混不吝的事情,可到底也不是个**。
心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那敬大哥早不修道观晚不修道观,偏自家上门借银子的时候,正好就倾尽所有的修起了道观?
当下她脸色也难看起来,两手掐着帕子恼道:“感情珍哥儿这回来,是专门找我哭穷来了?!也亏你叔叔向来惦念你!”
惦念?
他怕是惦念我那几个没带去广交会的小妾吧!
贾珍暗自冷笑一声,脸上却装出受了委屈的样子:“婶婶这说的什么话,我家里若有银子,还能不帮着叔叔救急?实在是不凑巧的紧!”
顿了顿,他终于图穷匕见:“不过我这回来,也是给婶子出主意来了——家里银子虽不凑手,但我叔叔近来买的宝贝可不少,您捡几件不要紧的给我,我去替您发卖个好价钱,这银子可不就凑出来了吗?!”
“这……”
邢氏倒真没想到这一节,毕竟那些古玩珍宝都是贾赦的心头肉,她等闲哪敢随意处置?
但事已至此,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出路。
故此沉吟半晌之后,邢氏便道:“那你且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佛堂里问一问你叔叔的意思。”
随即抛下贾珍,径自寻到了贾赦关禁闭的佛堂里。
这回地上倒还算干净,只是贾赦愈发恶形恶状,散乱着发髻满目的血丝,看上去像是要择人而噬似的。
“如何?!”
他一见邢氏自外面进来,便急忙上前扯住邢氏逼问:“那笔银子可曾凑够了?!”
邢氏先把自己找贾珍借银子,却被他哭穷婉拒的事情说了,当下直惹得贾赦破口大骂。
等贾赦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邢氏这才又期期艾艾的,提起了变卖古玩珍宝的想法。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