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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午后,贾宝玉陪老太太用过饭,又领着袭人、晴雯到了王夫人院里问安。
因见接人待物都是彩霞,却不见金钏儿的踪影,他忍不住奇道:“太太,金钏儿怎得不在家里。”
“去看她妹妹了。”
王夫人笑道:“这不是来旺家的小子袭了爵,又得了钦点的官职么,我念着主仆一场,他日后又是要和老爷同衙为官的,就把玉钏儿许了他。”
“袭爵、钦点的官职?”
贾宝玉直听的一头雾水。
先前夺爵的事儿,府里有头有脸的虽都知根知底儿,却也不会刻意宣扬散播。
偏宝玉一贯又不爱理会这些,整日只想着花前月下伤春悲秋,故此直到如今也还被蒙在鼓里。
王夫人也不想儿子太早接触这些勾心斗角的阴私,见他面露疑惑之色,也只是笑道:“你怎么忘了?这来顺先前还在你身边,做过几个月的长随呢——不过从今往后,倒要称他焦顺了”
来顺?长随?焦顺?
贾宝玉隐约似乎有些印象,却一时又对不上号。
最后还是袭人借着从彩霞手里接过茶杯的空档,在他耳边悄声提醒了句:“就是那个生的粗豪凶恶,又弄出了充气轮胎的。”
“原来是他!”
宝玉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为玉钏儿大为不值,觉着怎么也该配个知书达理的才对。
这时王夫人又叮咛道:“你与他也算有些情分,日后倒可试着往来往来……毕竟他到了工部之后,对老爷也不无裨益……”
对这些经济仕途的言语,贾宝玉最是不耐烦了,虽然当着母亲的面,不好显露出来,却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没有放在心里。
直到听说,薛姨妈竟把香菱也许给了焦顺,他这才一跳三尺高,扼腕跺脚道:“怎能如此?!那香菱分明是极好的女儿家,却怎么、却怎么……”
王夫人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掩着心尖呵斥道:“不过是个丫鬟,且又不是咱家的,你这却是做什么妖?!”
宝玉自知失态,忙讪讪的赔了不是。
可自此却似丢了魂儿一般,等辞别王夫人出了堂屋,就冷不丁问袭人:“你说咱们出面,把她赎回来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