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寸寸发凉。
宗族的荣辱不靠建功立业争取,倒是强加于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身上。
顾玉道:“守着一座冰冷的牌坊,穿着一身密不透风的丧衣,在久不见人的屋子里度过余生,没有欢乐,没有自由,没有希望,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君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江南未亡人守节的风气比其他地方都要浓厚。你知道吗?有些家族为了挣一座贞节牌坊,用白绫把女子吊死,营造为夫殉情的假象。”
顾玉道:“男人亡妻,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娶续弦,偶尔悼念两句,就有无数人夸赞深情,可是女人亡夫再嫁,却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世俗让她们只有守节这一条路可走,一座贞节牌坊,不过是用荣耀给她们套上一道又一道枷锁。有时我就在想,幸好我是‘男人’,否则这一生该过得多么无趣。”
君泽心道:我倒希望你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若顾玉真是女人,哪儿有机会走出闺房,与他相识相知。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苦,世间竟无两全其美的法子,他虽然站在顾玉身边,却仿佛相隔千里。
君泽道:“你想砸了那座贞节牌坊吗?”???..coM
顾玉颇为意外地看着他。
不等顾玉回答,君泽继续道:“巧了,我也想。”
顾玉睁大了眼睛,心里隐隐有些期待,道:“你要这么做吗?”
君泽道:“不然我跟你提这个干嘛?”
顾玉手心有些冒汗,道:“你这是在挑战整个江南的道德。”
君泽道:“不,我这是在拯救整个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