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哪怕是这样知名的银行家,也不得不对自己如此忌惮。
他正在接触权力,并且也许以后会拥有权力,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以免被它腐蚀。
“亲王殿下对我有恩,我不可能告密的,先生,如果我这么做了,我毕生积累的名誉将化为乌有——而对于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信誉就是一切。”沉默了片刻之后,庞赛纳缓缓地开口了,“不过,伯爵,我大概也猜得到您的来意,您希望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呢?”
他希望对方跟自己要钱——因为要钱对他来说是最无关痛痒的小事,也最容易摆脱责任,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伯爵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我只是代替亲王殿下来探望一下他的老友而已,顺便给您带来陛下的问候……请您放心,他现在对您并无索求。”
不要钱,那就麻烦了……老人心里又闪过了一丝无奈。
现在对自己并无索求,那就代表以后肯定有,而自己到底如何应付那位少年人,实在有些头疼。
他对吕西安-波拿巴亲王感恩,这确实不假,但是要说他身上有多少对波拿巴家族、对帝国的敬仰,那就未必了。
可是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既然对方没有提出要求,那自己却很难对他摆出拒之门外的态度,并且有亲王的信在。
“谢谢亲王殿下厚爱,我身体非常好,我的家人们也是。”一边心里转过各种念头,老人一边低声回答,“他在信里要求我照顾一下您,伯爵先生,既然亲王对我有恩,那么我不管您是什么人,我都会尽力予以照顾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回报他当年的恩惠。”
他把话咬死在了“报恩”而不是“效忠”上面,并且只说“尽力”,这已经是他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做出的最妥当的回复了。
“谢谢。”埃德蒙-唐泰斯并没有逼迫对方的意思,只是淡然一笑,“我初来乍到,也需要像您这样德高望重、名望卓著的社会贤达予以提携,这样我才能够在巴黎混出一点名堂来,不辜负陛下的期待。”
基督山伯爵的这些话,背后所隐含的意味,让庞赛纳听了更是坐立不安,如果他年纪再小二十岁,他自然可以全神贯注地应付——可是现在他已经快要六十岁了,岁月不可避免地让他精力衰退。
而在这种事关身家性命和全家人前途的问题上,是不能有任何轻忽的。
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