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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长长地官道上, 将到海州,灌河绕城而去,往前入海。
杨仪靠在薛放怀中, 抬眸望着那渐渐东去的河水,想不出所谓海水倒灌堤坝决口会是怎样的情形。
但水火无情,那情形一定不会好看。
薛放见杨仪并无动静, 还以为她困倦睡着,低头看了看,才见长睫微抖。
“想什么?”他问。
杨仪打起精神:“你没跟我说, 沁州到底是怎么回事?路上的时候,听说有个特使出了意外……”
她想起俞星臣, 才想起来之前他仿佛骑着马, 想回头看看真不真。
脸一侧, 又停住。
本能地, 杨仪不想在这时候看到俞星臣的脸。
薛放即刻察觉, 笑道:“你是说俞巡检?这个摆明了是陈十九跟他弄的鬼。”
于是就把俞星臣遇袭,陈献跟他将计就计,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分头行事的种种说了。
又将今日自己赶来,解了俞星臣之围的事几句带过。
薛放说道:“这临海几州的势力不容小觑,包括方才路上拦截你们的人, 多半有倭贼的影子在内。所以我很不愿意你到这里来。若有个闪失,我担不起。”
杨仪微微一笑,仰头看他。
眼睛早就适应了夜色,也把他鲜明浓烈的眉眼看的清清楚楚,十七郎注视着她的这双眸子,犹如最叫人向往的星辰, 总是轻易叫她目眩神迷。
目光相对,薛放也是情难自已。
凝视面前神色恬淡的杨仪,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就在面前了,还被他搂在怀里……薛放的心潮一阵涌动,极想再亲一亲她的唇。
但此刻他纵马不远,身后传来缓慢跟随的马蹄声。
他当然是不在乎的,不过还要替杨仪想一想。
“先前你说……”薛放抬眸,把自己心头那点绮念压下:“来海州是有正事?不知又是什么大事,叫你亲来一趟?”
杨仪心头所惦记的自然是海潮跟堤坝,以及在海州被淹之后有可能引发的后续大疫。可这些话该怎么跟薛放说?
“我担心那个食人怪,是得了什么病症。”她灵机一动,想到这个曾经在皇帝面前提到过的说辞,“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