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散,似乎无论过去多久,若是闭上双眼,就仍能见到连天地亦能横断的湛然清辉。
这一瞬间好似过了许久,湖中剑影尽皆消散,又只留下了两个相对而立的身影。秋声剑落在萍桥上,白衣人手中剑尖则抵住了对方脸上那块薄薄的乌木面具。
沉默之中,只听一声细不可察的脆响,面具碎裂开来,跌落在地。
那张面孔被面具遮挡之处,有一条横过右眼的伤疤。它似乎并未伤到眼睛,伤疤中不知为何闪着金色幽光,就像是被细碎的金砂浸染过一般。
白秋声茫然地跪倒在地,想要挽回那块面具,但它已经化作了一捧流散的金砂。他在萍桥上摸索许久,最后拾起了自己的秋声剑,只是拿剑的手不住颤抖。
“既然比剑法,还是别依靠外物为好。”那白衣人淡淡地说。
白秋声嘶哑地问:“你……到底是谁?”
白衣人没有立即答话,他走回刚才借剑的地方,两手捧剑,还给了原主人。
那个剑修刚看了这么一场精彩至极的比试,明显还没回过身来,呆头呆脑地接过来。白衣人道谢一声,随即伸手除去了斗笠。
忽然间,那剑修大叫一声,喊破了嗓子,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之后他就像是被什么术法凝固了一样,张着嘴愣在原地。
起初还有人弄不清这边发生了什么,但当白衣人顺着萍桥,从容不迫地走回众人视线下时,一种绝无仅有的寂静蔓延开来,笼罩了凝波渡。
这一刻,月轮跃出微云,行至夜空之岸。万籁无声间,拂动月光的唯有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