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凉竹连忙伸手去扶桌面的茶盏茶壶,好一阵手忙脚乱。
贺绛察觉是他哥拿东西砸的他,嘿,还真是久违了啊,眸底有些惊喜。
虽然话里内容是在抱怨,但语气掩不住高兴——
“你又朝我砸东西,以前可不这样啊!”
以前天大的事儿都自己憋在心里,面上丝毫不显。
就算被他惹生气了也是默默离开,连话都不怎么爱说。
得空就自己在佛堂里待着,天天敲那破木鱼还嘟嘟囔囔念经,谁都不爱见。x33
贺绛从前一直觉得兄长的生活习惯有问题,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
他很担心,但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就感觉兄长要是一直都跟从前似的闭门不出,那往后几十年得怎么生活啊?
现在好了,现在不止会骂他,还会拿东西砸他。
这算是性情活泛了些?总归情绪能用肢体表达出来了。
哎贺绛转头看另一人。
梅淮安脸上的笑容还没消下去,就听贺绛盯着他突然来了一句——
“肯定是你教的,梅淮安你害我!”
这话在贺绛心里还有另一层意思。
自你来了以后我家兄长就变了,梅淮安你真好。
但这话贺绛不会说出来,说出来会不好意思,别扭。
从某些角度来说,兄弟俩都是不善言辞的。
赶马车的是个渭北老兵,听着里面将军的闹腾声停歇后,这才收敛笑容稳声禀报。
“主君,明山镇到了。”
——
明山镇。
虽说天幕已经黑了,但此刻的时辰约莫是戌时过半。
几辆马车从镇门口驶来的时候,集市两边张灯结彩还是热闹的。
正如贺绛说的一样,明山镇地处渭北东界处,过往行商采办者众多。
就连夜间都是热闹的,各家商铺几乎是夜不闭铺。
贺兰鸦出门在外并不张扬,更不会叫百姓们见了他就跪地行礼。
没有特殊的节日典故时,百姓们瞧见他的马车自觉后退避让,这就已经算是有礼了。
郡官林广义这会儿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正骑在马上走在车窗边引路。
“下官治理无能,镇子里最好的客栈也远不如望京城内的,望主君和殿下宽恕,多多原谅。”
林广义恭敬的朝窗口说话,很快又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