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
殿下,您。
梅淮安眯眼打量这个王帐近侍,这人给他搜身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转念又猛地想到对啊,确实该客气!
他此刻是辽渭联盟的‘主君’,他们自然得客气,不,说是敬重都不为过!
梅淮安对待会儿要发生的场面有些期待了。
他抛开心头杂七杂八的复杂情绪,站起身冷淡应声:“走吧。”
“”
错错身的时候,梅淮安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朝着啄木眨了眨眼,悄声说:“杀黑兽的**,多谢。”
啄木面色一紧,不敢承认那晚是他悄悄从人群里给小太子丢了一把**,瞥着后面正忙活打开锦盒的同僚们,压低嗓音说:“殿下误会了,不是我。”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里的人似乎都爱装傻,装傻才能活的长久?
梅淮安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入乡随俗,他得习惯别人的装傻,同时还要在装傻中分辨对方是真傻还是假傻。
尽管这样有些疲惫,但世间大多数人都得用力的活着。
倒也公平。
——
正午刚过,草原校场。
棕黄色的宽大军帐一眼望不见边际,几十层灰石台阶在军帐前筑起高台。
台阶两侧站着两排不苟言笑的辽兵,几道身影正顺着高台步步踏上。
梅淮安提着繁复华丽的赤红蟒袍衣摆,额前金珠垂帘晃荡着总打在眉间,不由得迎着金灿阳光眯眼瞥了身前人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瞧见贺兰鸦身披战甲的模样。
黑金重甲左右缚在肩头,加了不知名金属的墨色重甲在阳光下直晃眼睛,随着走动激起悦耳的铁甲擦蹭声。
跟贺绛腰侧的掌宽长刀不一样,贺兰鸦腰间只悬了一柄细剑。
银色的剑柄上用黑金纹勾勒着七瓣莲花纹路,华美冷冽。
平日里看着并不显壮的身躯,披了重甲后才叫他意识到——
原来这人的背影也能跟座小山似的。
贺兰鸦冲着阳光投下的影子,正巧把梅淮安和贺绛都遮住大半。
梅淮安收回视线抿着唇往上踏,把身子挪了挪不许自己躲在对方的影子里。
曾经他很安心让自己藏在贺兰鸦的羽翼下,如今不安心了。
任何人都有可能不牢靠,他得自己迎接风吹雨打才能活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