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是体内埋了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弹会爆炸,也不知道该怎么拆除炸弹
简而言之,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自己缓解情绪。
梅淮安想找人说说话,但帐篷里一片安静,贺绛已经睡了。
他沉默着抿唇,片刻后又突然抬头——
“燕凉竹?”
到这个时候才猛地惊觉帐篷里除了他跟贺绛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啊。
并且在错乱的记忆里,他拿玉摆件也砸到燕凉竹身上了。
他跟贺绛都喝了肉粥,但燕凉竹好像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梅淮安懊恼皱眉,匆匆站起身往燕凉竹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才发现房间是上了锁的,钥匙就丢在门边花盆的木架子上。
“燕凉竹?”
他喊着对方的名字,手里悉悉索索打开门锁。
锁拽开之后丢在门边,伸手推门的时候才察觉掌下有些阻力。
房门开了一条缝,他看见穿着一身白衣的燕凉竹坐在地上,是背对着门口的。
似乎是开门的动静把燕凉竹惊醒了,他愣愣的挪了挪身子,让开进门的路。
随后就一直往门后面缩退,低着头不吭声。
似是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叫来人看见他,无颜面对。
梅淮安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一幕,蹲下身子嗓音放轻了些。
“腰挺直。”
“”
燕凉竹还算听话,红着眼圈乖乖坐直了些。
他伸手往燕凉竹的腹部摸去,这孩子清瘦的厉害,他顺着一节节肋骨往上摸。
“呃!”
摸到哪根肋骨附近,燕凉竹猛地吸了口凉气但咬牙没喊疼。
“肋骨被我砸伤了。”梅淮安顿时撤开手,站起身,“你去床上躺着,我喊医师来。”
燕凉竹不敢抬头跟他对视,只抿着唇点了点头。
梅淮安快步出了帐篷,走到一边几个当值的侍卫面前说了几句话。
侍卫们不像辽兵那般眼高于顶,此刻还算好说话,一个侍卫骑着马就往医帐方向去了。
梅淮安站在帐篷门前,望着远处的天幕缓缓呼出一口气。
天边云霞金灿灿的,草原上吹来的风掺杂着嫩生生的青草气息,景色还算怡人。
他望着辽阔的天地,在心底安慰自己——
不管怎么样,路还是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