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需要点时间,自己走出来。对吗?爸爸,我能走出来的。”
身边人微笑道:“多想点开心的事情。”
“对,”卫寻拭去眼泪,扯出一个笑,“多想点开心的事情,我就会好受很多,爸,你是想说这个吧。”
她自嘲:“我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怎么总向你传递负面情绪……”
温和的目光看着她,落到她身上时散成薄薄的屏障,温柔地罩住,“这座城池,总有令你开心的人和事,是吗?”
脑海中的记忆堆叠闪烁,一瞬间,卫寻想到许多场景——可爱的餐盘清理器、总是行方便的许生、圆滚滚的春花、爱逗人的景炀、一心研究菜谱的耳拟、让他们先走的安德、散漫的遛弯少年木晹、有远大理想的凯撒……
然而最多的,是纪淮。
她无法以一个单独的形容词去定义他,那么特殊的存在,她不知何时放在心上的人,只要想到他,铺天盖地般折磨她的思绪也能短暂地被抚平褶皱,安分一会儿。
“有的。”她轻声说。
哪怕这座城池,多么匪夷所思,多么的疯狂,也依旧有温柔的存在。
身边人问她,“是谁呢?又是个怎样的人?”
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跟疼爱自己的父亲聊喜欢的对象,卫寻红了红脸,她下巴支在膝盖上,看着脚边流动的水,轻声说:“是个……很温柔,很沉稳,很厉害的人。”
“听起来像是男孩子。”
卫寻笑了下,麻乱的记忆和思绪安分了会儿,她得以片刻宁静,“爸,他救了我很多次,好像也不求回报。你说怪不怪?而且啊,他明明喜欢我,却也不肯告诉我,要不是我比较勇,先表明心意,逼了逼他,估计那家伙永远都不会主动说呢。”
她想到赫卡忒回廊里的悬崖底部,重新翻开拾起记忆中的告白,美好又令人欣喜的感觉温暖指尖——有纪淮在的罪城,像是深渊里开出鲜花,单调而一成不变的黑暗鲜活起来。
于是,哪怕那儿只有她一个园丁,她也愿意忍受黑暗与孤寂,守着那朵花从含苞到盛放,再到凋零。
纪淮一直说,时间到了,她就该出城。她曾经答应纪淮,会好好考虑,但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思绪的折磨、城池叫嚣的恶,都不会动摇这个答案。
这段看不到时间尽头的旅程,她是一定,一定要陪纪淮走下去。
“所以,小寻,你不准备离开罪城了?”
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