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发现,忙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摸了出去。
待晴雯引着满面铁青的贾蓉往里走,路上恰好“遇上”闲逛的薛蟠,两个人各自挤了笑容出来,假作亲热,携手而归。
晴雯就势在院外便住了步子,眼看着他们进去,微微一声嗤笑,转身回去。
学而院里。
“这丫头?”贾珍看着小红。M.
黛玉道:“林之孝的独女。”
贾珍放下心来,这才反问黛玉:“你从何处听说?又为何要问此事?陶监几次来往,可有其他圣谕?”
“珍大爷,咱们说你这事儿,你问我圣谕作甚?我还能奉圣谕来问你跟令小姨子们的……这些事不成?”
说到这里,林黛玉恼得眼角微红。
贾珍见她这般,知道这是真心话,沉吟片刻,道:“尤三这一计用得极好,我这虽然是床笫事,却能恰好给人借口攻讦。
“林姑娘逼着长辈们尽快处置我,大约也是希望不至于因此连累全家。
“只是我有感觉:自从圣上登基,虽然也给了咱们家面子,收用了西府大姑娘。但是对于这批老勋贵,都只是面子情,并无半分真心亲热。
“所以,无论我有无此事,其实都逃不了惨淡结局。何况如今,此事闹开,即便我跟着我父亲去炼丹,把家业交给蓉哥儿——”
贾珍往外一指,脸上露出无比嫌弃的表情,“那个蠢货混账,只会把事情搅得更加稀烂!”
“所以,珍大哥哥觉得该怎么办?”黛玉不由得被他的敏锐清醒惊呆,忍不住跟着他的话问道。
贾珍沉思半晌,叹了口气:“其实,我父亲当年并不是不想袭爵,而是想把爵位还给朝廷。
“我贪心,又自诩聪明,自以为能逃得过兔死狗烹的结局,谁知还不如我父亲支撑得干净!
“我回去修表上奏,这座宁国府,还给朝廷便是!我带着老婆孩子,回金陵老家去务农!妹妹觉得如何?”林黛玉不由呆住!
贾珍竟有这样魄力!?
“我知道,我上表时若不说自己罪过,必然还会有人弹劾,若是说,怕仍会连累西府。
“我若实话实说,能否请妹妹,替我在陶监处,说情一二?陛下若震怒,还请只流放我父子两个,不要为难妇孺、株连西府。”
贾珍说着,冲着林黛玉认真地拱了一拱手。
“珍大爷既有这样肝胆,又为何做不到谨言慎行?秦氏之丧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