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常笑收拾家当,足足装了一马车。
白马在前头拉车,白龟则趴在车厢上,呼呼作响。
李常笑确认并无遗漏,坐到赶车的位置,轻声道。
“走吧。”
话音刚落,白马猛地蹬蹄,拉着沉重的马车动了起来。
宽大的车轮在路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穿过胡同,绕过西街。
李常笑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呼唤,轻“吁”了一声,停住马车。
他摘下斗笠,转过头。
只见张冲三两步跑来,很快就到车厢旁。
许是连续疾行,张冲气喘吁吁,看上去很是疲惫。
李常笑贴心地递了一杯水,温声道。
“慢些,歇会儿。”
张冲并未拒绝,而是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缓过来,这才开口。
“师祖,您又要走啦。”
“怎么,舍不得师祖了?”
“嗯。”张冲低着头,小声回应。
任谁来了,都能听出这个字里面,究竟藏着多少失落。
知道这小子来了情绪。
李常笑跳下马车,站在张冲的对面。
乍一看,他竟还没张冲高。
李常笑夸张地比较身高,把手放在张冲肩上,感慨道。
“小子,**了。”
短短五个字。
一下子就勾起了过往。
张冲心头思绪翻涌,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从前。
……
他坐在师祖腿上,听师祖讲靖王的故事。
“师祖,靖王真的疼闺女吗?”
“真的。”M.
“可是,阿娘说过,只有男儿才能挑起家当。”小张冲挺着胸膛,满脸正色。
“这简单,招个赘婿便是。”
……
“师祖,师祖。您与靖王同名,那么——”
“傻小子,为师便是靖王。”
此间种种涌上心头,张冲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李常笑看着他,放在肩上的力道又加重少许。
“师祖教了你这么多,接下来只剩最后一事,需得冲儿自行体悟。”
“什么。”
“孝敬高堂,宽爱妻子。”
“冲儿明白。只是,师祖此去——”
“打算去南阳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