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二十二年,三月。
出了孝期。
旁系的诸侯王离京,类似淮安王这等,从前不受宠的皇子,却被留在京中。
稍一细想,大概能明白元鼎帝的打算。
随着皇后与太子离世,元鼎一朝的嫡系算是断了传承。
相较而言,其余的皇子和妃子,全都回到相同的起跑线上。
淮安王将一切看在眼里,想起迎娶王妃时,那个看似光怪陆离的梦境。
心下不由火热。
可在封地多年,终是让他养成了一副沉稳的性子。
言多必失,做多必错。
在淮安王看来,维持现状才是最能明哲保身的做法。
相较而言,其余皇子就没有这份稳重了。
他们察觉到有望争嗣,大肆接过大臣们抛来的橄榄枝,迫不及待地宣示自身影响力。
殊不知,他们的做法,在元鼎帝和老臣眼中,恰恰成了目光短浅,毫无成算的表现。
元鼎二十二年,八月。
先后又有三名皇子,因为触犯了律法,被除爵夺位。
元鼎帝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苍老。
这一回,他不再请求仙道,甚至放弃了对丹药的渴求,坦然接受生老病死。
朝堂**为之清明,老臣大为宽慰,知道那个英明神武的陛下又回来了。
私下里,关于立储的呼声越来越高。
那些侥幸未卷入巫蛊祸乱的,心思立即活络了起来。
未央宫。
元鼎帝翻阅着底下人呈上的,关于各皇子的情报。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淮安王”。
“生母赵才人,迎娶王氏女。”
看到王氏女,元鼎帝陷入思索。
遥远的记忆里,关于“献鼎”的片段涌上心头。
说来也巧,他这元鼎的“鼎”,正是来自献鼎的福瑞。
自从被方士背叛,元鼎帝对这神仙之说,一贯是厌弃的,尤其是那些欺君瞒上的小人。
至于献鼎,看似微不足道,却又是唯一贯穿元鼎一朝而没被戳穿的,作为功臣的王家也没有恃宠而骄,恣意妄为。
是以,在元鼎帝心里,原本只有六十分的王家,在那帮方士的衬托下,硬是衬托出了九十分的好感。
连带着身为女婿的淮安王,都因此受益,让元鼎帝对他平添了些许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