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墨发,如今只剩满目银丝,容颜更是远不复当年艳丽。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太后唇角微掀,“你来的刚好,帮我把梳子捡起来。”
说着,她无奈地笑出声,“人老了还真是没半点好处,连把梳子都拿不稳了。”
华老没说话,眼神复杂的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桃木梳,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梳身上雕刻的并蒂莲,是他厚脸皮磨着柳元明三个月,才从他手里学会手艺,又熬了几天把手都戳肿了才做出来的。
走过去弯腰将梳子捡起来,华老嗓音发涩,“这么多年了,还留着呢。”
太后横眉,“这么多年,你不也还活着?”
沉闷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华老轻笑着,执起木梳为她梳理着头发,布满皱纹的手锤灵活穿梭,很快便梳好一个发髻。
这是两人年少时,他常做的事情。
那时太后总笑他没个正经,不像是要治病救人的大夫,更像是个登徒浪子。
一般这个时候,华老总要揶揄两句。
可今天,他却格外的沉默。
太后受不了这个氛围,笑着问他:“挽发这么熟练,没少在你的妻妾身上练吧?”
华老神色淡淡,“我不曾婚配。”
“这种话,亏得你说得出来,我还没老糊涂呢。”太后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华老也不着急解释,一一拿起桌上的朱钗,动作温柔地插在太后发间。
仔细端详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
哪怕这话一听就很假,太后也很开心,面上多了一抹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娇羞笑意。
尔后,她听到华老说:“等我死后,就将我葬在那颗桃树下。”
太后敛了笑,“谁说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