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战战兢兢的上了茶,退了下去。
江诠一来就看到这略显诡异的一幕,但是半点不敢含糊,对着首位上的江穗宁恭敬跪拜:
“下官见过七皇子,殿下莅临寒舍,未曾远迎,还望见谅。”
江诠是寒门出身,得了个小小的五品官,自诩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
平时不觉得,但遇着这些权贵,那种谄媚的气息,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
江穗宁看他跪着,并未说话,端起桌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底下的江诠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了这位爷,低头跪着不敢起来,额头不由得冒出了汗。
江穗宁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江诠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落下来,身形也有些微微发颤,却不敢动。
死不可怕,一命呜呼。怕的是凌迟,钝刀子割肉,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是痛楚却清晰的在身上显现。
江诠就这么跪着,整个人看起来战战兢兢的,身形哆嗦,汗水落下来也不敢去擦。
下首的夜湛撇了江诠一眼,眼中满是鄙夷。
盛元麒也看不上他,见他这副模样,皱着眉,面露嫌弃。这江府的人,一个比一个上不得台面。
只有江雨薇,见到这样的江诠,震惊到无以复加,她还是头一回见着江诠这副畏惧的模样。
江诠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高大伟岸的父亲形象,而且在府中说一不二。她半点不敢忤逆,以父亲为天。
但现在,看江诠只行个礼便这般狗腿伏小做低,战战兢兢,江雨薇感觉自己像头一天认识江诠一样,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是大门后面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原本她还指望着江诠能为她争取到一些权益,甚至能多给一些嫁妆,但是见江诠这副模样,她哪里还有半分奢望。
这个打击太大,江雨薇感觉自己似乎就要站不住,赶忙扶着椅背,才不至于让自己晕倒。
有那么一瞬间,江雨薇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第一次有点恍然觉得,自己从前想要去侯府做平妻的念想,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在尴尬的气氛到达顶点的时候,江穗宁开口说话了:
“江大人起来吧。”
“是是,多谢殿下。”
江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跪得久,还是吓的,只感觉腿肚子发颤。
要不是绷着一股劲,那膝盖一软怕是就又要跪下来出丑,他支愣着腿往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