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大爷,可怜可怜我吧。好歹赏几个子儿,给我娘凑口棺材。”呜呜的哭声,酒楼里走进一个脏兮兮大大眼睛的小乞丐,徐徐地来到她们桌前。
店小二慌得来轰赶骂着:“滚,快滚出去,这也是你来的地方?”
漪澜微惊,诧异地制止:“且慢,这孩子讨钱葬母,已是可怜了。”
漪澜身上无钱,就要去摸摘下的耳坠儿,却被七姨太制止道:“你省省吧,你去樊州城外看看,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了。你若真有心,就回去劝劝你那好老爷,开恩开城吧!”
漪澜头脑一空,愕然地望着七姨太,再看九爷怀铄时,他满眼黯然。
七姨太摸出一锭银子偷偷塞给那小姑娘指着漪澜对她说:“是这位好心的姐姐赏你的。”
小姑娘噗通跪地磕头大哭着说:“小姐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下辈子小草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小姐。”
漪澜颇是尴尬,她一身男装,被小乞丐戳破,或是她的容貌一看便掩饰不住的女相。漪澜忙扶那小丫头起身,小姑娘哭得满面泥汤横流,不等漪澜多说话,店小二就引她下去了。
活计们一边拾掇旁边的桌子,一边叹气说:“她娘和小姑都吊死了,吊死坟头枯树上。她家里因窝藏了黄毛匪,爷老子被千刀万剐了。如今沾了黄毛匪的边儿的犯人,就是要点天灯、下油锅、千刀万剐的。”
“森罗殿都没有兴樊帅府恐怖,民间如今谈起周大帅都如谈论鬼神。”七姨太咏芰低声道,仿佛同她同床共枕的那人就是森罗殿的阎王。
“这丫头的爹,原是本分的种地庄稼人,收成不好,财主逼了交租,欺负他不识字,骗他糊里糊涂的画押,竟然骗了把他妹子给卖去了窑子里。男人告去了衙门,衙门吃了那财主的好处,竟然趁着将他家的妹子抓去堂上问供时,从捕快到衙役把这女孩子拖去后堂生生糟蹋了,到头来把那男人屈打成招,生说他是黄毛匪。那家的媳妇去探监,苦苦求县官开恩,结果也被糟蹋了,一群畜生呀!到头来,那男人还是逃不了千刀万剐,谁想法场上,追魂炮一响,那真正的黄毛匪赶来救走了他,素昧平生的,只是为他打抱不平。从此那家男
人就被逼上梁山了。这可好,朝廷就名正言顺的去追捕他这个黄毛匪了。后来他还是被抓了,杀他那日,这乞丐的娘和小姑就一身素孝为他爹收尸,然后双双吊死在坟前。临死在墓碑上用血书几个字-‘暗无天日’。只留下这孩子沦为乞丐。”
漪澜手中的杯子在手里颤抖,似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