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深更是胸有成竹道:“佳丽,她是被金辉用一纸字条巧立机关骗去酒楼抓捕,他定是意欲对佳丽再次图谋不轨而惊疯佳丽。他同佳丽有前怨,人所共知。如今公报私仇,假借抓捕乱党而行苟且之事,实属有负朝廷厚望!”
致深的眸光里沉冰万丈,寒得彻骨,唇角深镌的一丝深痕中透出嘲讽。
漪澜转念一想,致深果然此举狠毒果断。她只想借装疯而救佳丽一命,而致深此举非但将所有罪名归于金辉,更能将金辉连根拔起一网打尽,不留余地。
漪澜小心叮嘱道:“致深,还是小心为上,不可打草惊蛇,逼得金辉狗急跳墙。”
致深捂住漪澜的手,轻轻拍着,示意她放心。
回府时,五姨太慧巧同二姨太扶着大太太在仪门翘首以待,见她们归来,都涌来询问。
致深摆摆手,似无意多言,只平常一句:“明日一早,我去接佳丽回府,都散了吧。”
大太太连连闭目合掌连呼“阿弥陀佛!”
五姨太慧巧一双满是深意的眸子凝视着漪澜,欲言又止。
漪澜长吸一口气,那字是从慧巧放飞的鸽子身上得到,此事,莫不是同慧巧有多少的干系?
漪澜也望着慧巧,二人对视,各自心怀叵测,各不明言。
擦身而过时,漪澜听到慧巧一声长长叹气,悠悠地问:“因何不早些救佳丽?”
漪澜一惊,停步,冷淡的眸光扫她一眼,慧巧却转身落寞而去。
慧巧分明知道她去了蕙馨楼,她拦住了致深,却舍弃了佳丽。如今佳丽被捕,九死一生,慧巧反是来幸灾乐祸了。
书房内,致深独守孤灯,沉吟不语,他的眸光冰冷如天边的寒星,眸光中透出隐隐杀气。他手里把弄那枚云石镇纸,对她视若不见。那眸光,那面色,是漪澜从来不曾见过的可怖,看得她心头隐隐的惊悸不定。
漪澜静静地坐在他桌案一隅,挽袖拿起银剔子剪灯花,静静等候长夜漫漫过后,那个旭日初升的清晨。过了今夜,定然能名正言顺地去接了佳丽妹妹回府。
清晨的鸡鸣声声,将漪澜从一场场噩梦中惊醒。
她惶然四顾,天光已大亮,都不知自己如何的睡熟,如何谁在致深书房的桌案旁。她身上分明还搭着他的墨色织锦披风,那绒绒的风毛暖暖的,只是没了致深的人影。
“小姐,你醒啦?”冰绡进来问道。
“老爷去了哪里?”漪澜惊得问,“我如何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