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点点头,深深抿了唇艰难道,“妹妹自落了胎,更听了郎中的断言,便是万念俱灰了。想想日后,晚景凄凉,无依无靠,就觉心酸。”
三姨太得意的脸上笑开了花儿一般说,“妹妹原来是为了这个呀,这还不容易呀。宝儿是老爷的长子,若是日后宝儿当家,我自然会关照妹妹,养老送终的。”
漪澜感激涕零的目光渐渐凝成一丝诧异,三姨太也觉出自己失言,忙呸呸地啐了两口说,“看我这嘴,该打!”
“我怎么会怪姐姐呢。姐姐心直口快,妹妹更何尝不是呢?这才觉得投缘。”
三姨太闻听哑然一笑,喜滋滋地扶扶鬓角的花说,“妹妹是个明白人,姐姐我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见到那看不惯的事儿呀就好说出来痛快,或是就让人听来就不中听了。”
忽而,漪澜记起一事,低声提醒道:“姐姐,说起这心直口快,妹妹倒是有一事在心里存不住,忍不住要提醒姐姐了。”
三姨太爽利道:“妹妹有话便讲。”
漪澜抿抿唇道:“府里只宝儿一位公子,这不能生育的妾室居多。虽说姐姐是宝儿的生母,可总还是要提防有人釜底抽薪。”漪澜凝视她的眸光欲言又止。三姨太打量她,寻思着她的话,眸光里带了疑惑。
漪澜索性直言,“姐姐还是多加小心,保全自己。不然,宝儿少爷若真是被人抱了去当了现成的儿子,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三姨太一愕,追问她:“是谁?老六吗?”她脱口问,却忽然咽住了话,但她同六姨太的不睦,已在这一声问中尽显无余。
三姨太轻笑了缓缓口气问:“妹妹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糊涂话?老六若想要儿子,不如自己去生一个呢。”
漪澜苦笑道:“姐姐是个明白人,长幼之争古来有之。依了六姐姐如今的跋扈霸道,若她真诞下一子,仗着娘家势力支撑,日后宝儿又至于何地?”
见三姨太已是神色大变,一句话切中要害,漪澜又叹气道,“只怕六姐姐同妹妹一样命苦,却不似妹妹这样孤苦无依的死心。”
“你是说,玉珑她也不能生育……”三姨太惊道。
漪澜冷冷一笑道:“或是捕风捉影,只是未雨绸缪才好。”
三姨太青春将逝,除去依仗母凭子贵保全在周府的地位,争宠是毫无指望。如今宝儿是她在周府立身之本,若是谁敢威胁到她的宝儿,她会去拼命。
“她做梦!”三姨太果然怒目圆睁,气恼道,毫不掩饰对六